第九十九章：寂灭深渊（4000字）(2/2)
原本看见“异化潘灵”这个出场，陆少离心里就有一点恶心，他现在看见这一幕，再看见叶灵儿时，比看见“异化潘灵”还要恶心。
整个过程持续了快二十分钟。
陆少离在第五分钟的时候就有些看不下去了，索性退出了剑池大殿，不再去想。
也是在二十分钟后，叶灵儿才慢慢从剑池大殿内走了出来。
“冷大哥，伱久等了。”
叶灵儿语气依旧是怯生生的，似乎很害怕陆少离，但又像是在对陆少离撒娇。
而陆少离也看清了此时叶灵儿的模样。
四条手臂不再，身上笼罩着的血色光芒也不再。
可头发依旧雪白，眼睛里仍然是一对血色竖瞳。
身上却是一件血红色长衫……
已经看见刚刚叶灵儿所有作为后，此时对叶灵儿的心态已经完全变了。
但偏偏不知道为什么，对叶灵儿，他没有办法痛下杀手。
因此陆少离只摇了摇头，轻声回复道：“不算久等，掌教死了？”
叶灵儿摇了摇头：“因为一些原因，我没有杀掉他，但他可能要换一种方式活着了。”
可以清晰的感知到叶灵儿变化了，多半是受到了寂灭深渊的影响，陆少离也猜测到她脑海里应该也收到了很多与寂灭深渊有关的秘密和信息。
叶灵儿还是叶灵儿。
但人格、想法大概率却不是叶灵儿了。
“冷大哥，你会杀了灵儿吗？”
就在两个人之间氛围有些沉默的时候，叶灵儿又开口主动问了一句，且眼睛闪烁了一下血色光芒。
陆少离则直接开口：“我要是想杀了你，有很多次动手的机会。”
叶灵儿追问：“可刚刚灵儿变成了那样子，甚至还做出了非人举动，冷大哥就不担心灵儿会杀了你吗？”
闻言，陆少离没有再回答，只是直溜溜的盯着叶灵儿，就这么看着一言不发。
叶灵儿同样直溜溜看着陆少离，没有丝毫退让。
两个人就这么互相瞪着有两分钟的时间，最后还是叶灵儿先移开了视线，主动开口道：“冷大哥，我可能要成为未可知的怪物了，无法轮回，没有六情五欲，我不想做，可……不得不做。”
陆少离沉默，一时间他也想到了很多，只皱着眉，默然回应。
叶灵儿继续往下开口：“寂灭深渊的部分恶堕怨念已经附在论剑大会的邀请函上发出去了，我想要真的朝着未可知道路走，就要收回这些恶堕怨念，同时把来的人都祭祀了。所以冷大哥，我还不能离开这里。”
“等把收到邀请函的人都祭祀完毕，雪剑山庄的灵脉我也要抽走。找个地方重建寂灭深渊。”
陆少离依旧沉默着。
对于陆少离的沉默，叶灵儿并没有任何怨言与不悦，只是继续往下：“冷大哥，之后你想要去哪里？会跟灵儿走吗？”
“应该也不会吧……灵儿其实感觉得到，冷大哥你身上也有着未可知的因果，甚至级别不在寂灭深渊之下，但灵儿认不得，也看不透。”
“冷大哥，雪剑山庄……我就只有你一个师兄了……在这世间，恐怕之后你也是我唯一的寄托。”
“在盘水镇的亲人终将死去，我也不可能再回到那个地方。灵儿原本想要将一情一欲寄托于冷大哥，发现冷大哥身上已经有了未可知因果……”
“刚刚从掌教那里，灵儿也知道了很多事情，之后灵儿也必须去做符合自己身份的事。”
“可恨自己已经没有了轮回，此生不会动情，亦不会再有子嗣。”
“其实灵儿原先也是一个小女子呢，会倾慕比自己高大的男子，看见那些孔武有力的将军也会多看一两眼，饱读诗书的秀才也会想到和其交流才气。但那些都是想法，灵儿最想的却是修行……”
“起初只想依靠雪剑山庄，帮助家里稳固盘水镇偌大家业，不会受其他修行者剥削、强占。”
“不曾想短短十几天时间，灵儿失去了一切……”
“灵儿甚至自己都不清楚，我是如何变成一个非人非魑魅非精怪的怪物，明明我什么都没做。”
“抱歉，冷大哥……我和你说了这么多无关紧要的话。”
叶灵儿一口气对着陆少离说了很多很多的话，且每一句都像是一个邻家女孩在向好友讲述心事。
语气也十分沉静。
叶灵儿声音也是极为好听，似乎比起陆少离刚认识她时，又显得轻柔了些。
“冷大哥，灵儿可以求你一件事吗？”
原本陆少离就这么一直听着，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与想法，陡然间听见叶灵儿提出一个“请求”，一时间也让他思绪凝聚了些。
最后稍微进行了片刻思忖，随即点了点头：“你说。”
得到陆少离的点头，叶灵儿脸上第一时间像是要寄出一抹笑意，但眨眼间这笑意却消失了下去，很快恢复了平静神情：“冷大哥，我现在却是只保留了一个念想的情感。连笑……都不能笑了。”
说到这里叶灵儿顿了顿，便接着说出了她的请求。
“冷大哥，明天就是腊月十五，雪剑山庄论剑大会召开的日子。你能不能在雪剑山庄陪灵儿……主持了论剑大会再离开？”
陆少离深吸了一口气，他其实按照传闻笔记本上面的信息记载，原本就是要参加这次论剑大会，才能离开这雪剑山庄幻境。
没想到叶灵儿在发生了这诸多变故后，最后提出来的请求是这个。
一时间甚至陆少离会联想到，传闻笔记本上面的信息，是不是已经“预见”了这个情况，所以才会如此说。
甚至陆少离在刚刚叶灵儿说话倾述的时候也在想，当初一起拜入山门时，他要是不拉叶灵儿一把，不救叶灵儿，会不会就不会出现今天的事情。
从结果上来看，陆少离猜测，叶灵儿应该是成为了寂灭深渊的大祭司，潘灵还活着的话……多半就是寂灭深渊的主判了。
时间线没有变化，历史还在发生着。
一切都像是刚刚好。
但陆少离内心深处总有一丝莫名的不安。
这种不安一直到第二天，迎来了雪剑山庄论剑大会第一位“宾客”时，才悄然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