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第100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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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她心不在焉地,草籽几粒几粒地撒。

    两只鸡不够吃,围着她脚边儿转,等得着急,扑扇翅膀飞起来叨她棉袄。

    赵芸芸吓一跳,差点儿扣了手里的葫芦瓢,一低头,发现棉袄被鸡叨裂开个口子。

    "啊啊啊——我的棉袄!"赵芸芸气得大叫,满院子追鸡, “我要杀了你们红烧啊啊啊——”

    赵柯和傅杭三人走到她家院外,看见的就是这鸡飞人跳的场景。

    陈三儿欠欠儿地嘲讽她: "赵芸芸,你就不能有个姑娘样儿?老大不小还……"话说到一半儿,黑下脸。

    因为赵芸芸看见他的一瞬间,脸上表情全收,理都不理他,转身进屋了。

    陈三儿眼神阴沉,攥拳。

    赵柯没管他,和傅杭、林海洋点头示意,回家。林海洋看看陈三儿的表情,试探地问:“咱也回去?”傅杭率先迈开步子。

    林海洋赶紧跟上。

    陈三儿原地站了几秒,才抬脚。“三儿……”

    陈三儿皱眉,转身,冷漠地问:“你来干啥?”傅杭和林海洋回头看见陈老爹,对视一眼,默默进去。

    陈老爹神情紧绷,想要稍

    微软和点儿,声音出来,依旧带着生硬, “我来找你,是跟你说你找对象结婚的事儿……"

    赵芸芸从屋里出来,正好听到这一句,心莫名其妙一堵,噘嘴,梗着脖子踏进仓房,放下葫芦瓢,气冲冲地回屋。

    屋里——

    赵芸芸扑到炕上,使劲儿扑腾。赵柯挑眉, "谁又惹你了?"

    "还能有谁,那个陈三儿!"

    “我没听到动静儿,他怎么惹你了?”

    "就是惹我了,我看见他就烦!"怎么惹,赵芸芸说不出来,她就是不想看见他。

    赵柯心里大概有数,不打算点破,脚蹬了她一下, "脱鞋,脏不脏?"赵芸芸蹬腿,甩掉鞋子。

    两只鞋子一只落到门口,一只落到椅子下。

    外头-

    ———

    赵芸芸一出来,陈三儿就注意到她,视线跟着她移动,见她连个眼神都不递过来,心情更差,“我上次已经说过,我跟你分家了,我的事儿用不着你管。”

    陈老爹控制不住地火气上涌,捏紧拳抑制住脾气,硬邦邦地说:“我是为你好,你都这么大了,我不管你,你啥时候能娶上媳妇儿,啥时候能好好过日子?"

    "没有你,我现在好着呢!"陈三儿没有一丝想要缓和的意思, "你不要再说什么为我好的话,我不需要,我也不想过你说的好日子。"

    他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陈老爹一急,对着他的背影气骂: "你在别人家住着就是好?你好赖不知!"

    陈三儿像一颗又臭又硬的石头,脚步都没听,径直进屋。

    他们争吵的声音不小,赵柯怕他们父子动手,推开门看。

    天色昏暗,北风呼呼地吹,陈老爹一个人站在院外的路上,入定了似的,模样挺可怜。赵柯披上棉袄,走出去,劝他: “陈老爹,外头冷,早点儿回家吧,别冻坏了。”陈老爹抬头,苦笑, "赵主任,让你看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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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老爹愁地叹气:“我养他这么大,他咋就一点儿不知道感恩呢,我是他亲爹,就他这么一个儿子,能害他吗?我也想好好缓和关系,可你看他现在对我的态度……"

    "不觉得很奇怪吗?"赵柯歪歪头, "只讲恩,不讲爱,父母子女是这样的关系吗?"

    陈老爹讷讷无言。

    都说老一辈儿羞于讲爱,说父爱是沉默的,可他们苛责孩子的时候,一点儿也不沉默。

    "你觉得你给他生命、养他,是恩情,可传宗接代,养老送终,好像都是利上一代,孩子从什么都不懂,到浑身是刺,不是一天变成的。"

    冻手,赵柯双手插进袖子,一说话,吐出一片白雾,模糊视线, "你真的有反省到,你其实是个不合格的父亲吗?"

    陈老爹羞恼,又无力反驳。

    "连一声道歉都碍于父亲的面子,不愿意对孩子说……你的缓和,是想要陈三儿对你低头吗?"赵柯的话,揭开了最后一层遮羞布。陈老爹嘴唇颤抖,面如白纸。

    赵柯微微摇头, "天太冷了,好像要下雪了,早点儿回去吧。"陈老爹拖着脚步,缓缓离开。

    阴天,今天比昨天黑的更早,天上飘起大片大片的雪花,没多久,便铺满地。一片雪白映的没有月亮星星的黑夜都亮堂了几分。而有人听着雪花落下沙沙作响的声音,睡不着。

    陈三儿憋着气,实在难受,爬起来穿上衣服,推开门出去。雪花落在脸上,片片冰凉,人越发清醒。

    陈三儿蹲在院子里,没多久,身上就覆了一层雪,哈气使得睫毛眉毛帽檐结霜,依然浇不灭他心里的火气。

    "嘎吱——"

    推门声。

    随即是混乱的“咯吱咯吱”声,人踩在雪地上的脚步声。陈三儿微微侧头,透过围栏缝隙瞧过去,是赵芸芸。一听脚步声就是睡得迷迷瞪瞪,爬起来的。陈三儿咬牙切齿,暗骂: “没心没肺!”

    她还能睡着!

    陈三儿更加不舒坦,等到赵芸芸回来,突然幽幽地出声: “赵芸芸……”“啊啊啊——”

    赵芸芸吓得打哆嗦。

    陈三

    儿得劲儿多了,哈哈笑。

    赵芸芸辨认出隔壁院子里的"雪人”,大骂: “陈三儿!你有毛病啊!"

    她实在气不过,蹲下划拉一把雪,不顾冰凉,团成一团儿,砸过去。

    陈三儿的脑袋被砸个正着。

    他也不在乎,身上一股子痞坏痞坏的劲儿, "怎么?不当看不见我了?"赵芸芸这才想起来,她还烦呢,当即扔下手里的雪球,转身要走。陈三儿见状,威胁: “你敢走!我喊了?吵醒别人,看你咋办……”

    赵芸芸停住脚,深呼吸,猛地转过来, "陈三儿,你站那儿别动,我跟你没完!"话毕,她气呼呼地出门,往隔壁走。

    陈三儿心情变好,吊儿郎当地等她过来。

    赵芸芸一进到院子,直奔陈三儿,揪着他的衣襟,往下托。

    陈三儿个高,顺着她的力道弯腰,脸上全是得意忘形,似乎料定她没本事对他造成什么伤害。两人离得有些近,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

    陈三儿有些不自在。

    赵芸芸绷着脸,忽然露齿一笑。陈三儿微怔。

    赵芸芸另一只手飞快地塞进他领口,又飞快地收回来。

    陈三儿从领口向下一直到肚子的皮拔凉拔凉,赶忙扯着衣服下边儿抖落,水了吧唧的小雪球掉落。

    这回轮到赵芸芸得意地笑了, "哈哈哈……该!"

    "赵芸芸,老子给你脸了!"他气得眼尾泛红,凶相毕露。

    赵芸芸怂,拔腿就跑。

    然而雪地滑,她又慌,啪叽一下,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磕到鼻子, "唔~"

    陈三儿几个大步,撵上赵芸芸,按住她,咬紧压根, "你跑啊,我看你能跑到哪儿去。"

    赵芸芸趴在雪地上,没出声,也没挣扎。

    "老子今天非得收拾你……"陈三儿磨牙,抓一把雪,单手揪着赵芸芸翻面儿,打算糊她一脸雪报仇解恨。

    赵芸芸被翻过来,俩手捂着鼻子,正脸对着陈三儿,眼泪汪汪。

    陈三儿就像一只龇牙的凶兽,恐吓住猎物,两颗尖牙正

    要撕咬上猎物的脖子,忽然僵住。而两颗尖牙还龇在那儿,懵,眼里的凶意越来越淡,直至无措。

    "赵芸芸,你别讹我,我可没咋地你……"赵芸芸手仍然捂在鼻子上,红着眼愤愤地瞪他。

    陈三儿蹲在她身前,无奈, "你、你哭啥啊,我就是吓唬吓唬你,我不打女的。""谁哭了!"赵芸芸瓮声瓮气,隐约带着点儿哭腔。

    "不是,你、你、你……"

    陈三儿不尴不尬地抬在半空,不敢碰她。

    赵芸芸突然感觉鼻子流出什么东西,满眼慌张, "完了完了,我流鼻血了……"

    “我看看。”

    陈三儿紧张地扒开她的手,然后无语: ".…."

    赵芸芸害怕,声音颤抖, "严重吗?"

    陈三儿冰凉的手指重重地弹她脑门儿。

    "疼~"

    赵芸芸改捂脑门儿, "我都受伤了,陈三儿,你有没有点儿良心!"

    "清鼻涕,没出血。"

    "啊?"

    陈三儿嘲笑她: "赵芸芸,你能不能有点儿出息?"尴尬淋头,赵芸芸嘴硬, "你才没出息。"

    陈三儿拎着她的袖子,在她鼻子下一点儿不温柔地蹭,嘴上还叨叨: “脏死了。”赵芸芸挣扎,一抬头,终于发现两个人脸的距离不足一拳,傻了。

    陈三儿发现她没了动静,奇怪: "你怎……"

    四目相对,呼吸交缠,陌生的暖昧氤氲。

    陈三儿喉结滚动,吞咽口水。

    赵芸芸的耳朵又痒又热,猛地推开他,慌慌张张地爬起来,跑回隔壁。陈三儿猝不及防地跌坐在地,又成了一个“雪人”。

    可这躁,怎么也消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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