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大太监(2/2)
船老大姓张，没有名字，别人都叫他臭卖鱼的，齐楚觉得不好，改了个名字，叫张顺。
张顺的两个儿子也有了名字，一个叫张平，一个叫张安，希望这父子三人跟着他能一切顺利，平平安安。
齐楚给李六介绍了一下张顺父子，然后打量起跟在李六身边的这几个人，都是身形瘦弱之人，手脚还算麻利帮着一起搬箱子，但是对他的态度却有点畏缩不敢上前似的。
李六立马介绍了这几个跟班的身份，年纪不大，有的是小混混，有的是乞丐，还有的是无业游民······统一的说法，就是泼皮破落户，只要有口饭吃，给点钱就什么都愿意跟着你干。
齐楚点点头，让李六带路去他们留宿的地方。
李六一边继续介绍他在南疆府收集到的情报，“帮主，这南疆府知府王文良可是个大人物，听说他在京城当过皇帝的老师，和许多朝廷的大人物都认识，很得皇帝的恩宠，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被贬到了这里。听说是因为得罪了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所以被挤出来了，对了，这城里就有一个大太监督粮呢，下面县城收来的粮食都是这些太监在管着，没有这些太监点头，南疆府的一粒米都不许运到外面发卖！”
“车崇贤好像就和这个几个太监有关系，还认了领头大太监魏仁义做义父！有人说，车家的船队其实就是皇家的，里面的货物大头都要献给这个大太监，车崇贤就跟这个魏仁义一样，认钱不认人，只要给他送钱就能上他的船，一起坐漕运船进京城。”
齐楚好奇道：“为什么一定要坐车崇贤的船进京，咱们自己有船，不能雇船夫北上吗？”
“帮主你有所不知，这进京的一路上可不太平，那大运河每一段地势都不同，先不说拦路的土匪强盗，就说那漕工纤夫都是要收钱的，到了人家地盘上不给足银子，船就不能安稳北上。还有沿路的河口，都有官兵把手收税，要是背后没人撑腰，就算把货物运到了京城，这一路上的打点钱就能让你亏得底裤都没了。”李六解释道。
特么的，这里头的弯弯绕倒是挺多啊······齐楚心里骂道。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李六在南疆府的据点，一处私人宅院，是外面巷子口梅老三肉铺主人的，李六借住在人家家里，不用钱的那种。
倒不是李六给不起钱，而是这个梅老三性格豪爽，帮了李六一次忙，两人成了朋友。
当时，李六刚到南疆府，不熟悉情况，于是打算先做点什么生意站住脚跟再说，他带了一百两银子，基本上做什么生意都行。
为了方便和人接触和收集情报，刚开始李六没敢漏财，只是到处贩卖酒水，说白了就是先去大酒家批发酒水，然后挑着两个酒桶到处吆喝，也是个机缘巧合的机会，让李六发现了一个商机。
就是城外的菜农猎户就算手里有货物，也不是很愿意送进城里来卖，只有实在吃不了或者紧缺什么东西的时候才会来城里，因为守在城门的官吏盘剥得实在太过严重，甚至有可能直接抢夺你手里的商品，说你没交税，倒霉点的还可能被抓进大牢里关上几天，不给钱就不放出来。
这样的“散户”容易受欺负，但城里背后有靠山的各种店家主人派出去置办货物的伙计就能畅通无阻，倒不是他们不用交税，问题是他们给了，官吏们敢要吗？
城里稍微大一点的店铺，背后都是豪强士绅家族，要么就是地方大户，府衙有人的自己人；要么就是有人在朝廷做官，有话语权的通天派；要么，就是带着整个家产投靠了皇家的官营产业，没人明说，但大家都知道。
李六在熟悉了城里情况后，又跑到城外几个庄子村子里卖酒，仗着嘴快懂事，不久便和乡民们认识了，约定时间来收牲畜菜果、鱼虾螃蟹等货物，定好了公价，甚至提前给了一些猎户渔民订金购买难以捕获的猎物，大大增加了乡民们对李六的好感和信任。
这天一早，李六就跑到城外去收菜收鱼，低价买来，然后在进城的时候假装是和某个店铺伙计同行的船，大摇大摆地进了城，再加价将货物卖给某个店家。
李六收来的货更便宜，而且还有一些不是那么容易见到的山珍美味，很多城里有钱人喜欢吃，店家没理由不收走。
有衙役怀疑李六，一路跟着，结果发现李六将货物卸给了店家，等李六走后去找店家询问，店主人狐假虎威惯了，根本看不起一般的衙役兵丁，嗤笑一声，一句回话都不给。
吃了个闭门羹，衙役心里怨恨也不敢多嘴，等到第二天发现李六又大摇大摆进货，也不敢拦着，慢慢的，李六成了好几家酒楼脚店的供货商，而他只是个外地人并未投靠哪一家大户的事情也掩盖不住了。
李六也不傻，在被衙役官吏刁难前就把准备好的那份钱送上了门，不多，但你要是不接受，那就一分钱都没有，大不了他不做这个业务了，谁爱做谁做。
城外的猎户渔民们现在就认准了李六这个人，别的价钱公道还给订金的商人真不多，除非别人能出双倍价钱，否则乡民百姓还是愿意和李六合作。
铁面水鬼温逍清楚这一点，见李六有胆识有能力，便把钱给收下了。
温逍默许了李六在本地立足，可不代表其他人也是这样。李六雇佣的船只和伙计，全都是城外的渔户兼职，城内的牙行要求李六只能雇佣他们的人，牙行类似于当地的中间商，各行各业都涉足，外地人要想在本地做生意，一般绕不开这些牙行的人。
李六自然不乐意，牙行介绍的人要价更高，平白无故增加不少成本，他赚的钱本来就不是特别多，基本上也就维持一个开支平衡罢了，盈余的钱比丐帮给的月工资都少。
他做生意不过是为了给丐帮的据点打掩护，累死累活，搞了半天不赚钱就算了，不相干的人还要来插一脚，那他干个屁啊！
李六要求牙行介绍的船户降价，进行谈判，不然不答应。
他的态度，让牙行商人很不开心，于是请了街上一伙泼皮收拾李六，李六很幸运没被泼皮捉住，却也被逼得差点跳河求生，逃到梅老三肉铺，被梅老三搭救。
就这样，两人成了朋友，却也得罪了城里的牙行商人，导致李六最近根本做不了西城以外的生意，只能窝在西城贫民区，一边找门路解决这件事，一边等待齐楚来南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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