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雪之夜9(师兄在神不在形。...)(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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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心。

    而且,缇婴想到师兄……她便好像再一次置身风帽下,看着他一点点俯脸望来。

    只要想到,缇婴便冒汗,惶然,不自在,又忍不住看他。

    ……她怎么了?

    索性,缇婴不是只有一个师兄。

    江雪禾自入洞天接受刑罚的几日,玉京门和几个门派决定好了弟子一同比试的事。而缇婴则带着自己之前从药宗买的灵草,做成药膏,去看望白鹿野。

    白鹿野坐实了白掌教私生子的身份。

    大家窃窃私语地讨论,玉京门不得不捏着鼻子,派人来看望,还给了白鹿野最后与其他人一同比试的资格。

    白鹿野懒洋洋地坐在屋内翻看玉牒上的各种消息,他看得津津有味时,缇婴推门而入。

    缇婴跑过来:“二师兄!”

    白鹿野看到她,便忍不住笑起来。

    他一下子起身,弯腰接住跑过来的少女:“好久不见,小婴怎么还是小矮子?”

    缇婴立刻威胁:“我砍断你的腿,我就不矮了。”

    她仰脸,观望她俊美的二师兄。

    二师兄面白唇红,眼角轻勾,看人时深情万分,又身量修长俊雅,任谁看了,都要被他迷得走不动路。

    缇婴:“你来干什么啊?”

    白鹿野捏她鼻子,故作哀伤:“小没良心的,你一个人跑出来玩,还跑来玉京门。如今却问我怎么来了?枉师兄一路想着你,牵肠挂肚,你是一点不关心我?”

    他是真俊美,哀伤时眸子也笼着一层雾,清薄又撩人。

    缇婴怔一怔:若是师兄身上没有伤,是不是也这么……

    白鹿野叹息:“看着我的脸,想着别的男人。”

    缇婴脸登时涨红,她跳起来:“没有啊……我经常想你啦。”

    白鹿野可太了解她了,他好整以暇地入座支颌:“嗯?比如?”

    缇婴:“比如、比如……比如你有没有给我带礼物,哎呀!”

    她头被二师兄敲了一下。

    她当即耍赖,撒娇扑入他怀中蹭:“师兄……”

    她师兄却提着她,将她扯出来,半真半假:“可别这么腻歪,师兄担心你道心不稳,爱上师兄。”

    缇婴:“啊?”

    她抬起的眼睛,满满的困惑不解,单纯无比。

    白鹿野眸子垂下,放下几分心。

    之前“天目通”破,白鹿野百忙之中,抽空看到缇婴钻入一个人的风帽中。

    后来,白鹿野自然知道那是他的大师兄。

    ……但当时那一瞬缇婴行为的过分,让他心脏咚一下,几乎以为师兄和小婴之间发生了什么。

    不过如今看,应当是他想多了。

    听师父说,师兄遭遇和他们不太一样,也许这把握不住的分寸,正是师兄没处理好的那部分。

    改日见了师兄,他提醒一二便是。

    --

    白鹿野便试探着问缇婴,江雪禾呢。

    缇婴沉下脸。

    她想到自己好几日没见到师兄了。

    她说:“他一直去戒律堂领罚……我找他都找不到。”

    白鹿野劝和:“也许是师兄受的罚比较重,你想想他做的事……嗯,我要是玉京门的长老,可会被他这么高的法力吓到的,一定搜魂查他。”

    缇婴瞪来。

    白鹿野弯眸,半开玩笑:“当然,我要是玉京门的长老,我肯定放你们一马啦。”

    缇婴叹口气。

    她坐在白鹿野身边,好奇问:“二师兄,你是来当掌教的吗?”

    白鹿野揉她头发:“当然不是了,我是来玩的……你小孩子不要管这么多。”

    缇婴:“你别碰我头发,你好讨厌!”

    她从榻上跳起来,远离白鹿野。

    她忍不住在心中比较两个师兄,越比越觉得,还是大师兄待她好……大师兄从来不揉乱她头发。

    不,大师兄是从不主动碰她。

    他拉她手,都是有缘故的。

    他背她,都是被她要求的。

    缇婴怔怔然:师兄难道不喜欢我吗?

    缇婴想着想着,落落地坐下来。

    她取了自己带的药膏给白鹿野,毕竟白鹿野在秘境中受了伤。缇婴问白鹿野和南鸢之间为什么打起来,但是她问的提不起劲儿。

    缇婴趴在桌上,托着腮,轻轻叹口气。

    白鹿野支颌,含笑:“怎么了?我们小婴有心事了?”

    缇婴从桌上抬起乌黑湿润的眼珠子。

    她声音娇又懒,慢吞吞的:“我有一件事,弄不清楚。”

    白鹿野:“说来听听。”

    缇婴:“师兄,如果有一个人……每一次我靠近,我都有点不舒服,就是、就是心里不自在,我会出汗,会慌张。我怎么了?”

    白鹿野眸子幽闪。

    白鹿野淡然自若:“说明你讨厌他。”

    缇婴不服气:“没有啊。虽然我不想靠近,但是每次看到那个人,我又忍不住想靠近。靠近就不舒服,不靠近也不舒服……”

    白鹿野:“怎么个不舒服?”

    缇婴:“就是、就是……会想啊。会觉得他笑起来很甜,说话很温柔。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安静不好动,我就想拉他出门,总忍不住想动一动他身上的东西……”

    白鹿野心想:笑起来甜?说话温柔?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小姑娘说的,莫不是个女子?

    若是女子的话……白鹿野眼中丝丝缕缕的笑意消失。身为傀儡师,他知道太多控制人的法子了。

    白鹿野道:“你觉得那人很吸引你?”

    缇婴眼眸一亮,小鸡啄米一般点头。

    白鹿野问:“那人相貌如何?”

    缇婴:“也不是很好看……或者说,不好看,有点吓人。”

    但她在心中补充,身上没有伤的师兄是很好看的,可惜没人看到。

    白鹿野:“他声音很好听?”

    缇婴:“不不不,绝不好听。很难听的。”

    但她在心中托着腮眨眼:嗓子没有受伤的师兄,声音清而哑,那才是好听的声音。

    白鹿野:“是否他问什么,你答什么?”

    缇婴闷闷道:“我确实会忍不住说实话。”

    白鹿野问了半晌,问明白了。

    缇婴充满希冀地看着白鹿野。

    白鹿野道:“小婴,你远离这个人吧。”

    缇婴不满意这个回答,她不情愿:“为什么啊?”

    白鹿野:“你说的这些,很像是那个人对你下了咒。”

    缇婴张口,半晌:“……啊?”

    白鹿野言之凿凿:“你不想靠近,是因你本能觉得危险,你的本能在保护你。你忍不住靠近,是那人对你下了咒,这世上让人千依百顺的咒术,并不难学。

    “那人对你有所图,在你身上种了咒术,长此以往,你会成为他的傀儡……”

    白鹿野吓唬小孩子。

    他三言两语,就举例好几个,说明这世上恶人何其多,多少无辜人被恶人种咒,成为恶徒的傀儡。

    缇婴被吓住了。

    --

    缇婴又带着药膏,去看望同样受伤的南鸢。

    玉京门和巫神宫正因为南鸢的身份吵架,巫神宫想带走南鸢,玉京门不同意。而南鸢本人,依旧住在弟子舍中,如同坐牢。

    缇婴的看望,让南鸢非常珍惜。

    主要是白鹿野害人受伤,缇婴那丁大点儿的良心,让她代二师兄来探望。

    探望中,缇婴忍不住再次说自己的烦恼。

    这位生来便通晓天命的南鸢姑娘,说出与她二师兄差不多的看法:“……神术中,有一种‘降神术’,可将神魂短期地寄于一人身上。那人不会察觉,还会因多出来的那缕神魂,对人唯命是从。

    “这种神术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影响那人,最终杀掉那人。对于神魂灵力相差甚远的两人,这种神术其实非常方便。

    “你若想学,我可以教你。”

    缇婴:“……”

    她半信半疑。

    她当然不信师兄会害自己。

    但是二师兄和南鸢的咒术,确实解释了她的奇怪。

    缇婴疑惑地反省自己是否太不省心了。

    她试图体谅江雪禾的不容易:原来自己的奇怪之处,是因为江雪禾给自己下了咒。

    ……是因为他不会做人师兄,怕自己不乖,用这种方式哄着自己听话?

    可恶。

    她哪有那么难带啊?!

    --

    这日傍晚,江雪禾从戒律堂出来,独自行走于竹林偏角。

    他遇到一个师兄。

    那师兄热情地给他送一身道袍,唏嘘万分:“你这几日受罚,也是因为‘天目通’出了问题,陈长老过意不去,便让我向师弟致歉。”

    江雪禾温和应对。

    他在内门弟子中,是不显山露水的那一类。他不得罪人,却也不迎合人。他的礼貌中,总有几分冷淡,不与人交心。陈长老交好人心,却不能丢下此人。

    那师兄挠挠头,将道袍递出,便告辞。

    然而那人离开的一瞬间,江雪禾感觉到一缕什么,在自己神魂上轻轻印上。

    他当即抬眸,看向这师兄。

    师兄奇怪地看这戴着风帽的少年师弟:“师弟怎么了?”

    怎么收下衣服的动作停住了?

    江雪禾慢吞吞地收下衣服,向师兄道谢。

    神魂上的那缕印子,十分浅薄。若非江雪禾神魂上有黥人咒的枷锁,连他也感应不到那枚印子的落下。

    有意思。

    --

    戒律堂的长老们试不出江雪禾的真正实力。

    他们甚至用了搜魂术,江雪禾藏起自己身上的枷锁,与这些人斗智斗勇数日,此时见到陌生师兄的这一刻,正是江雪禾警惕非常的时候。

    那师兄走了,江雪禾在原地停片刻,便躲入竹林中。

    半晌,他捏了法术,给自己换了一副普通弟子的相貌,便不远不近地追踪那师兄。

    他追了一程,那师兄都没发现自己被江雪禾跟上。师兄偶尔回头,也因江雪禾此时所化的弟子相貌过于普通,而记不住人。

    在这般跟踪中,江雪禾走在小径上,前方迎来一个低头踢石子的少女。

    他一眼认出缇婴。

    但江雪禾当做没看到,擦肩而过。

    他刻意给自己身上用了法术,致使旁人记不住自己的相貌。他用的又是一副普通至极的皮囊,缇婴自然认不出。

    --

    擦肩而过时,缇婴扭头,向那个路过的陌生男子看去。

    那人相貌普通至极,低眉垂眼,走路姿势也板正非常。

    但是……

    他方才随意瞥过的眼睛,冰雪一样,清润中,带着刻骨的疏离与自持。

    --

    江雪禾走得淡然,一只纤手突然伸出,拉住他。

    他熟悉的少女娇脆的声音跟来:“师兄,你去哪里?”

    江雪禾脚步被叫停,不禁头皮发麻。

    他一个眼神都没给,他顶着陌生人的脸,怎么能招惹上麻烦精了?

    麻烦精拽着他的手,强硬非常地跳过来挨着他。

    缇婴抬头看他,看似随意,又很认真。

    他身上没有雪香,走路姿势也和师兄不一样,手上的伤也不存在。

    但是……

    缇婴笃定:就是他!

    江雪禾身上的伤太多了,又太会唬人了。再加上小夜杀那一出……

    此时此刻,缇婴在和师兄的相处中,被动地学习一项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本事:

    师兄在神不在形。

    不能只靠脸来认师兄。

    此时,拦住陌生人的缇婴,眨着眼观察江雪禾现在的脸,不禁想起师兄带她的不容易。她虽然想起来就不高兴,却又不甘心。

    她也有很乖的一面的,他、他没发现罢了。

    于是,江雪禾头疼时,乖巧起来的缇婴拉着他的手,非要善解人意:“师兄你忙什么?我帮你吧。”

    江雪禾婉拒,不想被她认出:“不必……”

    缇婴:“不,我非要帮。谁问你意见了?”

    江雪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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