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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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到自己的法器,薛宁紧张了一瞬。

    她抓紧了手中的玉骨花枝,想到魔神走之前,也想要仔细看看她的法器。

    对上慕不逾阴郁冷漠的视线,她突然意识到他们在怀疑什么。

    “……怎么会。”

    原书里剑骨是留下来的,做了辅助斩杀魔神的利器。

    但现实是,秦江月尸骨无存,而所有矛头都指向了她。

    薛宁紧锁眉头,垂眸看着手中法器,慕不逾已经不需要再拿过去仔细查看了。

    “他给了你。”

    他似乎很看不起秦江月的选择:“潮凝此生,算是为人界鞠躬尽瘁,称得上一声‘圣者’。可他临死前却糊涂得彻底,竟被你迷惑得连剑骨都奉上了。”

    薛宁一声不吭,慕不逾还没说够:“与其说是他糊涂,我倒是怀疑你——你真不知他尸身去哪了吗?你走之前他真的还活着?剑骨真不是你强行夺来的?”

    慕不逾上下打量她:“早知你非要躲在他身边必是有所图谋,没想到你所图如此之大。你倒是选得好,若以你从前的浅薄,定然会第一时间解除婚约,绝对想不到这样长远,也断无可能俘获潮凝的心,所以——究竟是谁在背后指点你?”

    “没有人指点我。”

    被慕不逾步步紧逼,一字一句堵到无处可逃,薛宁也没有任何慌张。

    好像除了面对秦江月的时候,她很少有不冷静,也可能是因为现在的她和之前不一样了。

    薛宁望向慕不逾,凝着他的眼睛慢慢道:“这真是他的剑骨?”

    慕不逾不语不动,薛宁拿着法器上前,竟主动递给了他。

    “你仔细看看,这到底是不是他的剑骨。”

    慕不逾见此不免有些错愕,本意确实想看看,却忽然有点抬不起手了。

    “磨蹭什么,快点看看是不是他的剑骨!”

    薛宁音量提高,眼睛发红地催促他,无论哪一个反应都在告诉慕不逾,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并不想秦江月的剑骨。

    慕不逾广袖下的手缓缓握起,淡声说:“还有什么必要看?魔神不也提到了这法器?答案就在你面前。”

    这么近的距离,不拿在手里也能感知到那股独特的剑意。

    薛宁只是筑基,还不到金丹,没有那么敏锐,所以毫无所觉。

    她突然调头就跑,慕不逾叫她止步都当没听见,慕府主又被忤逆,甚是不满,直接追上她。

    两人一前一后,在无争仙府早课时分到达镜湖,慕府主这一路还时不时以袖掩面,怕人看到他苍白病容,好在并未遇见什么人。

    薛宁停在镜湖边上,拍了拍袖子:“小龟出来,你好好找找,看看剑骨是不是在这附近,但他们没看到。”

    小龟从袖子里冒出头来,没有下去。

    “去啊!去找找!”

    “阿宁……”

    “我让你去找!”

    “……”

    小龟磨磨蹭蹭地跳下了衣袖,发觉薛宁虽然让它找,其实根本没看它。

    她自己也没闲着,一直在草丛里翻来翻去。

    翻着翻着她就停下了,人懵懵地跪坐在那,似乎又想起秦江月双眼在她脸上梭巡,艰难地问她“不要解除婚约好吗?”。

    ……她哪里稀罕什么剑骨。

    凭什么就这么不声不响地给了她。

    怎么,觉得自己这样是在做好事吗?

    以为她知道了会感激涕零,后悔莫及吗?

    薛宁冷着脸站起来,猛地回头望向慕不逾,慕府主身居高位几百年,竟被她这个眼神煞到了,心猛地一跳。

    他白发雪面,一双漆黑的妖娆凤眼,注视薛宁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将那剑骨制成法器递过来。

    “归你了。”

    慕不逾:“?”

    “拿着,拿去做什么都可以,想要干什么都行,拿走。”

    慕不逾当然想拿到秦江月的剑骨。

    剑骨若真的可以制成法器,那会为诛杀魔神增添一大助力。

    可剑骨已然有了新的主人,且与新主人建立了神魂烙印,他拿来也没用了。

    能做到这个程度,显然也说明了秦江月交出去时的决心。

    薛宁是肯定没有强行取剑骨的,他现在可以完全确定。

    慕不逾不接,薛宁终于不再那么冷静。

    她鼻尖和眼睛都有些红,用力抓住他的手臂,掐得他袖子下的手腕一片赤红。

    “死了吗?不能动?让你拿走!你不是一直想要吗!”

    薛宁把剑骨硬塞给慕不逾,转身要走,被慕不逾反手拉住。

    “他已经给了你,那便是你的,本座虽然想要,但到底是他的东西,最后给谁,由他决定。”

    这话说得太端正了,薛宁笑着回过头:“话说得这样动听,可慕府主却不像是这样端正的人。”

    慕不逾脸色一变。

    薛宁上上下下认认真真观察了一下他,淡淡道:“你是妖,不是人族。”

    原书里的慕不逾是绝对的正派。

    这样的角色怎么会是妖?

    薛宁只想到一种可能。

    也许他是夺舍后在骗婚,也难怪书里描写他从不让妻子女儿进无争法阁,对她们公事公办十分漠然。

    想到自己答应替他保守秘密,薛宁觉得有些草率。

    如果他真是骗婚,她不可能帮忙。

    “你何时夺舍了慕府主?你究竟是谁?哪里来的妖?”

    薛宁直白地问出声来,慕不逾怒不可遏:“放肆!”

    简简单单两个字,那理直气壮的不凡气势,让薛宁明白他确实是慕不逾本人。

    不是夺舍,也没有骗婚?

    那就奇怪了。

    薛宁思索片刻,慢悠悠道:“既然你就是你,那我劝你这种秘密至少别瞒着自己的道侣。或许你不暴露

    身份和容貌是怕修界的人知道你是妖族而不服从你,推翻你。但你的妻子和女儿至少该知道你的秘密,不然你小心追妻火葬场。”

    慕不逾被她说得无语,拂袖道:“你知道什么!”

    “我要是什么都不知道那反而好了。我是给你一个旁观者诚恳的建议,听不听取决于你,等你骨灰被扬了再后悔可就迟了。”

    她可太有火葬场的经验了。

    但慕不逾不识好人心,直接怼回来:“薛宁,不要将你的焦虑不安到处发泄,把事情扯到本座身上,并不能代表你身上的事没发生过。”

    玉骨花枝再次回到薛宁手中,慕不逾懒得再管她,事情都了解清楚了,也就不必继续看她折腾,他想要离开,却看见薛宁拿着花枝朝湖边走去。

    慕不逾没什么好奇心。

    几百年下来日理万机,有时间他只想安安静静一个人待着,一点多余的好奇心都没有。

    但这脚突然就没了力气,怎么都没办法往前。

    那就随便看看好了。

    只见薛宁散着一头长发,拿着花枝走到湖边,蹲下去趴在那里,对着冰封的湖面照了一会,突然用花枝使劲扎向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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