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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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午睡不需要多长时间,半个小时左右就会自然醒。

    醒来时,他的睫毛缓缓颤动,清凌凌的眼内浮着一层迷茫的泪,他看起来还没有睡醒,神色有些呆滞懵懂,目光都是涣散的。

    现在摸一摸谢凝的脸,没关系吧?

    裴执缓慢地俯过身,手指曲起,轻轻地在谢凝的脸上蹭了蹭。谢凝的睫毛抖了抖,随后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将面颊主动往他的手上贴。

    裴执愣了片刻,小面积的肢体触碰,让他浑身都热了起来。他盯着谢凝的脸,直到谢凝完全睁开眼。

    “早安。”裴执说,“醒了吗?”

    过了五六秒,谢凝才迟钝地点了点头:“还要一

    会。”

    午觉睡醒后,谢凝通常都会觉得身体很沉重,就像睡不醒一样,他需要更多的时间恢复清醒。

    谢凝呆滞地看着裴执,又过了几秒钟,他才发现他的脸贴在裴执的手上。刚要把脸挪开,裴执说:“你摸我。”

    谢凝:“不能摸吗?”

    “可以。”裴执说,“我能不能也摸摸你?”

    “现在你睡醒了,我想抱抱你。”裴执的声音愈发委屈,“刚刚我很听话,除了手,都没有碰你。”

    谢凝当然无所谓,裴执的触碰对他来说也是一种享受,但他在控制,他不能时时刻刻把自己置身于享乐的处境。

    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后的哑:“不可以。”

    “脸也不行?”

    “不行。”

    “嘴巴呢?”

    谢凝看着裴执。

    讨价还价的念头顷刻消散。裴执说:“我不摸了,你别生气。”

    【好想抱老婆……】

    【但老婆是不是不喜欢我太粘人?我该忍住的,可是我忍不住。】

    【不行,老婆说不能抱就不能抱,要听老婆的话。】

    “我没生气。”可能是裴执的表情太落寞了,谢凝甚至想,他是不是太过分了?保持距离应当循序渐进才对……他叹了口气,“算了,你想抱的话,抱吧。”

    谢凝身子忽的一轻,在他话语刚刚落下的那一瞬间,裴执就将他搂进了怀里。

    宽阔滚烫的怀抱像冬日开了暖气的被窝,能够将人密不透风地包裹起来,免去一些寒风摧残。

    谢凝轻轻舒了口气,真的……很舒服。

    小巧白皙的手无意识地搭在裴执的手臂上,指节微微曲起,指甲像花苞一般透着粉红。

    裴执盯了片刻,突然说:“我像你手中的橡皮泥,你想把我捏成什么样,就什么样。”

    谢凝轻声问:“那我拿捏你了吗?”

    “嗯。”谢凝靠在裴执的胸口,听着裴执强劲响亮的心跳声。头顶,传来裴执那同样有力的声音,“我只会听你的话。”

    ……

    大堂,集合点。

    顾年和陈熙探头看了半天,终于看到熟悉的人影:“你们昨天去哪儿了啊?怎么发消息都不回,我还以为你们回宿舍了呢!”

    谢凝和裴执昨晚在泡温泉,因为喝得有点多,不到九点钟就睡了,自然没有时间看手机。

    他想到昨夜,依旧有些头疼。

    如果说清醒时的裴执,忽略心声,他还是一个十分高冷的酷哥形象。那么醉酒之后,他的粘人劲很强。

    谢凝去上厕所,裴执也要跟着一起去,说是避免谢凝摔倒。可谢凝怎么可能连上厕所都站不稳?

    但醉鬼是没有逻辑的。谢凝也不知道裴执是真醉还是假醉,光是心声听不出来,他唯一能确定的是,当时的裴执很兴奋,脑子里全是一些比较狂野的词汇。

    谢凝急着上厕所,最后,他只能退让一步

    ,让裴执在门口守着,他不锁门。

    于是,裴执真就在卫生间门口等着谢凝上完厕所,在谢凝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将谢凝抱到床上,二人再次钻进被窝。

    “昨天睡得有点早,没注意看消息。”谢凝说,“你们玩得怎么样?”

    顾年:“太棒了!幸好我来了这一趟,我感觉甜甜的恋爱马上就要轮到我了。”

    陈熙:“呵呵,光当僚机了,只能说真的很心碎。不知道我的初吻,能不能在年底之前给出去……”

    顾年一把搂住陈熙的肩膀,往陈熙脸上亲,不过被陈熙躲开了。顾年还在嬉皮笑脸的:“躲什么?这么想把初吻给出去,给哥们儿也是一样的,来好兄弟亲一个……”

    “滚滚滚,你他大爷的真是不要脸……”

    他们又开始嬉皮笑脸地打闹。

    谢凝已经习惯了这两人的相处方式,实际上,比这尺度更大的他都见过。

    他一侧头,对上裴执有些灼热的目光。

    谢凝微微偏头,神色困惑。

    裴执不动声色地想将手臂搂过来,谢凝却说:“不要勾肩搭背了吧?等会大巴车会开空调,你身上很热。”

    裴执:“好吧。”

    【那牵手呢?】

    【不能勾肩搭背,牵手可以吗?】

    【算了不敢问……等等再问。】

    【等上了车再问,现在要听老婆的。】

    KTV距离温泉酒店有些远,为了更好的游玩体验,负责人包了几辆小型商务车。

    “我靠?商务车?你是突然发财了吧。”有人惊叹道,“这一辆车租金一天多少啊……一辆车最多七八个人,我们人这么多,预算这么充足的吗?”

    负责人看了不远处,正跟在谢凝身边的裴执,无奈地笑了笑:“没事儿。大巴车容易晕车,坐得不舒服,商务车的话会好一点。而且万一有人要补觉的话,在商务车上睡觉也会更安静。”

    座位是随机分配的,巧的是,谢凝这辆车上,基本都是他认识的人。除了二个室友外,另外几个人都是和他同专业不同班的同学。

    他们的选修课有部分重叠,一个专业人也就那么多,就算没有说过话,眼熟是很正常的。

    这辆车很安静,大家一上车就准备睡觉,车上还贴心地准备了未拆封的眼罩与耳塞,还有一些水果点心。

    顾年嘀咕道:“突然觉得我交的钱很划算……我们才交了多少钱来着?居然能有这样的服务。”

    陈熙也说:“确实。这眼罩还是xx牌子的,天?真的不会亏钱吗。”

    谢凝刚入座,听到他们的讨论,下意识看了裴执一眼。

    裴执一脸无辜。

    他把眼罩的塑封拆开,黑色的丝绸眼罩落入谢凝的手心:“不堵车的话,大概要开二十分钟,你可以再睡一觉。”

    这么点路段应该不至于晕车,但裴执还是带了晕车药。

    谢凝有个毛病,他一上车就容易犯困

    ,现在车子启动,他的困意来袭。

    他把缠绕着的围巾取了下来,一旁的裴执伸手来接,他递了过去,又将眼罩戴上,靠在了提前调好的座椅上。

    谢凝里面穿的不是高领毛衣,所以从裴执的角度,可以看到一截线条优美的脖颈,以及小巧精致的喉结。

    他戴着眼罩,黑色衬得他的皮肤跟枝头的霜雪一样白皙。

    这么冷淡的一个人,浑身上下都透露出疏离斯文的清晰,偏偏唇形却是饱满的,带着蛊惑的火苗,光是看着,就能让人烧起来。

    【怎么办,没来得及说牵手,老婆睡觉了……】

    【好漂亮的老婆,喉结好可爱,想舔一口。】

    【嘴巴看起来好软,好像果冻,感觉嘬一口都会喷水……】

    【这地面怎么这么晃?把我老婆震醒了怎么办?】

    【操……车子能不能别晃了,政府每年拨款修地都在修什么?这么颠簸的路,老婆都要震我腿上来了。】

    【好像在车震,好想O.O……】

    裴执一开始只是想牵个手,到了后来,思维似乎变得有些发散。但他最直接也最渴望的诉求,的确只是和谢凝牵个手。

    裴执不确定谢凝是否睡着,他鼓起勇气,想要和谢凝说话,但又害怕谢凝已经睡着了,如果他把谢凝弄醒了怎么办?

    他的勇气像被戳破的气球,随着反复的犹豫,里面的气缓缓漏了个精光,最后一点也没了。

    裴执像个胆小鬼,一次次犹豫与徘徊,想要谢凝知道他此刻的想法,又害怕谢凝知道。

    【真的睡着了吗?可是手还没牵。】

    【T-T我以为能在车上和老婆牵20分钟的小手……车上人少,大家都在睡觉,就不会有人发现,这样别人也不会胡乱揣摩,老婆肯定会愿意和我牵的。】

    【老婆是不是还没睡着?车子摇摇晃晃的。】

    【好想把老婆按在车子窗户上超……】

    裴执正在走神。

    忽的,一只精致纤长的手,伸到了他的面前。

    像梦寐以求的礼物突然出现在眼前,他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陷入短暂空白。

    裴执的视线停留在他的脸上,疑惑地“嗯?”了一声。:“怎么了?”

    “不是想牵手吗?”谢凝依旧戴着眼罩,他的脸小,故而裴执看不到绯红的双颊。他说,“牵吧。”

    裴执惊悚了一瞬,谢凝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谢凝有读心术?但谢凝当然不可能有读心术,只能说,他们之间真的很默契。

    他矜持了一下:“你不想牵的话,还是不了。”

    【不行不行,能不能撤回?】

    【裴执你在装什么啊?为什么要矜持?在老婆面前需要矜持吗?】

    【老婆老婆,撤回!撤回!!】

    虽然谢凝没有看到裴执的表情,但他大概也能猜的出来,必然是神色平静、看不出任何差错。

    但内心却在疯狂咆哮。

    谢凝已经习惯了裴执这种反差。

    “牵吧。”谢凝说,“但是不准再想一些奇怪的事了。”

    奇怪的事?是什么事?裴执不懂,他说:“我没想。”

    “是吗?”

    谢凝摘下眼罩,一只手轻轻撑在扶手上,黑色皮质扶手将他的手指显得异常雪白,有一种禁欲的色气。他缓缓倾过身,长长的睫毛下是冷淡干净的色彩。

    谢凝微微动了动唇,“你一直在看着我,我还以为你是在想不好的事。”

    精致的面庞近距离靠近,清凌凌的眼眸并不带什么情绪,在这张清丽漂亮的脸蛋上,却显得格外诱人。

    裴执能从谢凝的眼眸中看到他的倒影,紧张又不自然,一点都不像他自己。

    他的五指逐渐收紧,连带指骨线条都变得清晰。心跳频率变得极其猛烈,他喉结滚动:“不好的事?”

    “嗯,比如——”谢凝淡淡地说,“把我按在窗户上干?”

    这么粗/暴的一句话,被他如此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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