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 加更章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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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成了炮灰。

    他退,家里得有人上。

    夏元仪一文钱不出。

    有那个钱,她能给儿L子买良田,盖宅院,当个地主老财,过闲适日子。

    没出息的人,不能硬扶。

    她不劝江老三。

    成亲多年,她最是了解他。

    居安不思危,事到临头,急忙忙找补。

    让他找去吧。

    他不找补,就要在家里找茬。

    反正是二房出钱。

    九月下旬里,江致宁给家里来信,断亲书要不回来,也让他们别找大房的麻烦。

    “他们有大靠山。”

    江老三“桌面清理”,砸了好多东西。

    时间回到十月。

    十月里,姜楚英被夺尽家财,因她不是自愿给的,江知与说到做到,半分盘缠不给她。

    当天,她摸黑找路,回娘家住。

    娘家人暂且不知道二房发生了什么,她把事藏着,从娘家捞了一笔银子,隔天起大早,把江家族亲都拜访了个遍。

    不论贫富,都要贺喜她儿L子中举。

    过后,她竟然还上黄家拜访。

    来给她儿L子说亲。

    黄家是布商,曾是丰州首富。现在空有家财,没有靠山。

    江致微考上了举人,到了说亲的年龄。

    江家还有叔叔在做京官,前程一片光明。

    黄家统共两个适龄孩子,姜楚英不要小哥儿L,点了女孩黄青罗。

    笑谈间,互相吹捧,但黄家死活不松口,非要先掐算八字——姜楚英来得太急,他们不敢应。

    守着这份家财,他们过得小心翼翼,每天都在过独木桥,内心谨慎得很。

    黄家在江家抄家之前,送了八根金条,是个见风倒的墙头草。

    后来,他们还给宋明晖送去了李家的消息。

    他们不要大回报,只求一句准话,江致微是不是良配。

    宋明晖怜惜小姑娘,轻轻摇头。

    “真喜欢你家姐儿L,怎么也得请媒人上门提亲。”

    黄家道谢离开,隔天说八字不合,回绝了姜楚英。

    姜楚英的人脉,也都在丰州县。

    她着急儿L子的前

    ()    程,想要打点的银子,竟然求上了李家。

    李家已败,现在半死不活的过日子,江家的豆油还没铺货,他们生意照做,可常知县的胃口大,他们家的油坊,已经改姓“常”了。

    老李头挨了杖责后,身体一落千丈,精力大不如前。

    妻子回来说起姜楚英的来意,他没耗神,就给出了回复:“拒绝她,赶她走。”

    两家过节满县皆知,但凡有点骨气,就不会来求娶李家女。

    还是他们江家最宝贝的“金疙瘩”。

    金疙瘩考中了举人。

    不收拾他家,反求娶。

    老李头呼吸沉,声气弱而缓:“江家内讧了,二房没钱了。”

    李家谈钱色变,恨不能散尽家财,哪怕做普通农夫去。

    常知县不放人,他们成了住宅院、用奴仆的活牲口。

    这次回绝,更像出一口恶气。

    反正跟江家不可能握手言和,送上来的出气筒,不要白不要。

    姜楚英被赶出门,大冷的天,被泼了一身的泔水。

    事情传扬开,她怕家事暴露,引出别的事端,匆匆更换衣物,拿上早收拾好的行李,带上最近从亲戚那里搜刮来的银子,北上京都。

    她一个女人上路,半路多凶险,怕小偷,也怕强盗,提心吊胆的走,熬得身心俱疲。

    身上的痛处多,一难受,她就想到了江知与给她灌下肚的毒药。

    越不想记起来,越是无法遗忘。

    神色恍惚了,她防备弱,始终紧抱着的包袱被人抢走了。

    还剩下一点藏在肚兜和裤腰带的碎银,近乎乞讨的上京来,已经到了十一月。

    十一月的京城,飘起了细雪。

    姜楚英冻得发抖。越是苦,她越是恨。

    敲开江老三的府邸,自报家门后,门房从她又脏又憔悴的面容里找到一丝熟悉,先让她在门房里炉子边烤火,他去通传。

    姜楚英来了。

    江老三一家都非常欢迎。

    这意味着大笔的钱财上京了。

    江致微也终于从“笼中鸟”的状态,获得短暂自由,飞奔出去找娘亲。

    他想早点过去,让他娘不要拿银子出来。

    到地方,见了人,他整个都呆住了。

    呆完,又是愤怒又是心疼,问一句怎么回事。姜楚英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抓着儿L子的手臂,就在门房这处,大庭广众之下,狂骂大房的人。

    “他们黑了心!哥婿考上举人了,就不顾你前程!要拿银子给那赘婿买官,把我们家的家财都搜刮干净了!我来京的盘缠,还是找别的亲戚凑的。你那个好弟弟,还给我喂毒药!”

    江致微听得脑壳嗡嗡,本能喃喃道:“会不会是哪里搞错了?”

    他从断亲开始,就发现了异样。

    困在府上,他什么信息都获得不了。

    他记得谢星珩提醒他的“美酒在前,白刃在后”。

    所以三叔越是关着他,他越是抗拒明年做官。

    本来寄信,不想他娘过来。

    来了不带银子也行。

    现在是没带银子,带来的是更炸裂的消息。

    跟三房断亲,跟二房割席。

    江致微无法静下心思考,他的脑子里有另外一股更加急迫的情绪压着他作出行动。

    “小鱼给你下毒?什么毒?多久了?”

    他回头喊人,叫人快点请郎中过来。

    夏元仪紧赶着来,没想到是这副情形。

    她皱着眉,很是不耐——二房不出钱,这个官断然不可能买。

    不买官,二房就没必要哄着。

    她慢慢悠悠,硬是等江老三发话,府上才有人去请郎中。

    姜楚英安置下来,简单清洗,再换上暖和干净的衣物,吃上热乎的食物,情绪稳定不少。

    她了解江致微,对大房感情很深。

    等她恢复气色,江致微此时的愤怒就会减退,到时再让他离大房远一点,他不会听。

    姜楚英趁热,反复说细说江知与怎么逼她的,又怎么灌她毒药的。

    她添油加醋,再进行删减。好像大房的人,就是为了谢星珩的官路,把江致微献祭了一样。

    江致微知道谢星珩不想这么快当官。

    他也了解江知与的性格。这么强硬冷酷,不像江知与能做出来的事。真能做出来,那必然是怒极了,气狠了。

    江致微还信任大伯人品。这么多年,一直都照拂他们家。如果是为了养肥了再宰,就没必要培养他成材。

    江致微等她喝茶,嘴巴安静的间隙,轻声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大伯待我视如己出……”

    “视如己出”狠狠刺痛了姜楚英的心。

    她猛地把茶杯砸地上。

    “我才是你亲娘!”

    江致微被她的过激反应惊得一抖。

    他娘在京城拜寿后,回家就怪怪的,一直很神叨,总提醒他一件事——她才是他亲娘。

    他来三叔府上,没有问出原因,不知道他娘怎么变成这样的。

    最近事情太多,他却被人隔绝了信息往来,仅有参与的事件,他复盘无数次,在脑海中有清晰片段。

    断亲那天,谢星珩让余春至也吃了汤圆。说他们有恩怨。

    江致微自认跟大房亲密无间,可他不知道余春至的事。

    他怔了好久,沉默里,姜楚英气势渐弱,目光忐忑。

    江致微问她:“你跟余夫郎熟悉吗?”

    姜楚英回答得极快:“没有,我跟他不熟。”

    江致微深深看了她一眼。

    姜楚英话题绕回去,要他立刻跟大房断绝关系。

    江致微摇头:“没必要。”

    赶在姜楚英再次拿话砸他前,江致微说:“爷爷奶奶签了断亲书,大伯一家被分出去了,以后我们这一脉,只有我们家跟三叔家。”

    姜楚英前面说的“谢星珩要买官”,不成立。

    要买官,怎么会跟三房断亲。

    江致微不再问。

    两家这么严重的事,他要面谈。

    郎中来得快,把脉过后,只说姜楚英神思忧虑,体虚乏力,开了调养的方子。

    姜楚英要换大夫,要太医来。

    她知道,有些官员也能请动太医到府上看病。

    她就是中毒了,庸医才诊断不出来。

    夏元仪不拿帖子。

    她跟江老三说:“大房的孩子什么性情你能不知道?再气再急,还能动手杀人?这毒多半是吓唬人的。可笑,二房的还真被吓住了。”

    江老三转念一想。

    也是。

    真是毒药,姜楚英早死在了半路上。

    姜楚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想,她就好好养着,总能活到明年。

    等她儿L子当了官,她死就死了。

    江致微的喜悦,只有很短暂的一瞬间。

    从他娘房间出来,他神色里满是疲惫。

    好好的家,怎么突然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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