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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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坑边上有结界——撞得很疼?”她问。

    虎崽儿头晕目眩地甩甩脑袋。

    倒不疼。

    就是有点晕。

    奚昭指着角落里的那五尊邪像,说:“看见那些小石像了吗?想办法把它们毁了应该就能解开这鬼阵。”

    灵虎点点头。

    却突然愣住。

    它盯着从始至终都没出过声儿的太崖,傻眼了。

    ?

    这人怎么弄成这样?

    似是被人打过。

    脸上浮着淡淡的红印,嘴角和脖子都有血,气息也短促,似还忍着痛。

    可那恶鬼不都被它咬死了么,他从哪儿受的伤?

    还有……

    它目光一移,落在了那条长长的蛇尾巴上。

    !

    蛇妖?!

    它往旁避了两步,同手同脚地朝前走。

    它不喜欢这类滑不溜丢的妖,而且以往遇见的蛇妖,十个里面有九个心都黑得很。

    还是离远些为好。

    等它走过去拍毁了那几尊小石像,奚昭再次尝试着往坑外走。

    她踩上坑沿,再往前一步——

    出去了!

    她一时心喜,正要迈上另一条腿,却没迈动。

    奚昭一怔,垂眸看去。

    只见那条漆黑长尾还缠在腿上,绕了四五转,勒得死紧。

    ……

    差点忘了还有这茬了。

    奚昭转身,看向太崖。

    “道君,你不出去吗?”

    太崖抬了眼帘,从喉咙里挤出声模糊应答,然后缓慢松开了蛇尾。

    踝骨还余留着冰凉的冷湿感,裙角上也沾了些痕迹。他虽松开了,可奚昭仍觉得腿有些疼。她提起裙角看了眼,这才发觉腿上竟被勒出了印子。

    足见那条尾巴的劲儿有多大。

    她低声说了句:“道君倒是不客气,把我的腿当成树杆子,只当我不晓得疼。”

    太崖已出了浅坑,随着灵力逐渐恢复,变回了人形。

    他也没管颈上的伤,仅送出声情绪不明的笑:“跟奚姑娘学了些皮毛,算不得什么。”

    奚昭知晓这是在说她方才咬他,又打了他一耳光的事。

    她拿出那几枚鳞片,好让他看见:“作数?”

    太崖懒懒扫了眼那几枚鳞片。

    当真不客气。

    若再心狠些,只怕要把他的脖子给咬断。

    “奚姑娘想要什么?”

    他原以为她要的是离开月府。

    现下鬼王出巡刚结束,月楚临手中不知还有多少事。月郤远在岭山派,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

    而他俩已经出了府,暂时也有办法帮她延缓禁制发作。

    种种看来,眼下正是离府的最好时机。

    至多此事

    过后,月楚临那儿难处理些。

    且若能此时离府,她也无需再去找蔺岐。

    不想,奚昭却道:“我听说,若是人族结道契,须得有人帮忙连上契线。所以……”

    太崖眼帘稍抬,所有思绪都轰然散去。

    奚昭看向他,问:“道君便帮我接了这契线吧?”

    太崖沉默未应。

    好一会儿,他的眼中沉进些许笑意,说:“我以为奚姑娘会想让我带你离开月府。”

    奚昭:“之前的确是这样,不过我现在改主意了。”

    刚开始知道月楚临的打算,她确然只想着离开月府。

    但现下看来并不实际。

    这些时日,薛、月两家的往来她皆看在眼里。以月府在太阴城的地位,哪怕有太崖帮忙,她也很难全然脱身。

    而且只要月楚临一直在,就总有危险蛰伏在暗处。

    只有彻底解决了所有隐患,她才好安心离开。

    太崖忽问:“和谁?”

    奚昭:“自然是与你那徒弟了。”

    太崖迟迟没点头。

    他转而问起另一件事:“我的赌已经定了输赢,按先前说的,合该一人一次——奚姑娘还想赌什么?”

    奚昭:“你想岔开话题?”

    太崖却道:“奚姑娘对玉衡一无所知,身世、过往、脾性……这些都不了解,也并非真心实意待他,本君无法帮你们结契。”

    “可你先前都没作干涉。”

    “先前并未涉及到结契一事。”太崖稍顿,“况且让他在此事上摔跟头,也算长个教训——奚姑娘不若要些别的。”

    “没趣,半点儿不守信。”奚昭想了想,“那我要我大哥的脑袋。”

    在旁抱着小石像乱啃的灵虎突然抬了头。

    什么?

    这事可以要的吗?

    而太崖又不说话了。

    奚昭蹙眉:“也不行?”

    这不行那不行,还赌什么?

    她刚这么想,就听见太崖道:“奚姑娘此话当真?”

    奚昭稍怔,目光落在他脸上。

    神情如常,瞧不出半点异色。

    “不,先记着这事吧。往后我有什么想要的了,再告诉你。”她往前一步,拉起他的手,将鳞片放在了他的掌心里,“道君,我想好赌什么了。”

    太崖:“赌什么?”

    “就赌道君会不会心甘情愿地帮我和蔺岐结上契线。”奚昭顿了顿,“——好么?”

    太崖握住了手。

    他攥得不紧,却仍能清楚感受到鳞片划在掌心上的痛意。

    还有颈上。

    每说一字,都牵扯着咬伤作痛。思绪一旦沉入那疼痛之中,他便不由想起方才她咬他时,震颤在骨血里的灼烧热意。

    许久,他收回手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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