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 章(二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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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奚昭听出了他话里的别意。

    她只当他是在帮蔺岐,道:“我和蔺岐的道契都已断了,道君无需放在心上。”

    但太崖没松手。

    “并非出于玉衡。”他道,神情间丝毫不见平日里的放纵作派,反倒显得正色许多。

    奚昭一怔,随即明白过来。

    原是这意思。

    她思忖着说:“道君的心思捉摸不透,一时难信——不若先帮我想想另一件事?”

    “何事?”

    奚昭道:“我打算八月二十离开,现下除了魂锁没完全解开,还担心着会被大哥发现。若那晚兄长在府里,还是何物都看不见的好。”

    八月二十……

    今日已是八月十六,时间上确然不算充裕。

    太崖细思片刻,后道:“那蛇鳞粉应还剩了些许。”

    奚昭颔首。

    的确还剩了点儿,足以让月楚临昏睡几个时辰。

    太崖面含轻笑,低声说:“何不让他再吃些呢?”

    奚昭确然想过这办法。

    但倘若用蛇鳞粉,就得在离开月府前让他吃下。那样时间未免太过紧迫,还不一定能成功。

    而且……

    她道:“他都已经怀疑到你头上了,虽不记得识海里的事,但那日他昏倒时我也在身旁,这些天指不定怎么盯着我。要再来一回,他断不会上当。再者,蛇鳞粉也仅能让他昏迷一时。”

    届时待他清醒了,很有可能再来捉她。

    太崖正欲说什么,巷外忽有人过道。

    余光瞥见是月郤,他下意识往后退去。

    “奚姑娘若是担心,我倒有一办法。”他低声道,“夜间再来找你。”

    话落,他消失在原地。

    奚昭转身。

    月郤恰好进了巷子口。

    “绥绥,”他快步走近,许因太过匆忙,额上微见薄汗,“有没有遇着什么危险?”

    奚昭摇头:“没,根本没什么人过来。”

    “那就好。”月郤松了口气,“我打听过了,满城里如灵石这般灵器,不论买不买,只要过问过店家,都会被报上去——绥绥,短时间里怕是难买着。”

    奚昭若有所思地望着他。

    他的性子虽然冲了些,可相较于太崖,反要好掌控得多。

    “阿兄,”她牵住他的手,松握着,“幸好有你。”

    月郤只觉一颗心几要蹦出来。

    他慌忙别开眼神,须臾又看向她。

    “只要你开心。”他反握住她的手,“走罢,回去了再想其他办法。大不了把我房里那些东西全推去铸器阁熔了。”

    奚昭:“……那样可能更会引起大哥察觉。”

    “也是。”月郤目露笑意,宽慰她,“绥绥放心,总会有办法的。”

    *

    是夜,奚昭点燃烛火,翻开札记本。

    跟之前一样,札记本上又多了一句话。

    言辞简单。

    ——遍地魔物

    ——阴浊混沌

    看见这俩词儿,她起先还觉得莫名其妙。

    但没过多久就想起来了。

    白天她问这人魔窟里是什么样,不过等了小半钟头都没得到回音,就索性作罢。

    没想到现在才回她。

    她想了想,提笔回了句。

    ——那你每天都是在捉魔物?

    这回回得快,几息过后纸上便浮出一字。

    ——嗯

    奚昭又写。

    ——入魔窟之前你在哪儿?

    ——生来就在魔窟

    生来就在魔窟?

    奚昭讶然。

    可这人上回明明说过,只在魔窟待了一年。

    所以跟她聊天的一直是个一岁多的奶娃娃吗?!

    她将疑虑尽数说与他听了,好半晌,他才回了信。

    ——人与妖不同

    原是这般。

    也是。

    一岁的妖说不定能顶人好几岁。

    正想着,对面那人就又写了两句话。

    ——你在何处

    ——是何光景

    奚昭心想这人活得颇没意思,天天在魔窟里熬日子,便思忖着多说些。

    ——太阴境。你肯定没来过,估计和魔窟大不相同。现下已到秋天,叶子都快落完了,看着萧条,不过也别有趣味。

    写完这句,她还特意画了片梧桐叶。

    画完最后一笔,屋外忽有人敲门。

    她被吸引走了注意力,起身的同时顺手合上了札记本。

    开了门,见是太崖,她道:“我还以为道君今日不来了。”

    “方才见远去了宁远小筑,多耗了些时辰。”太崖道,“今日没见那侍卫在外面守着?”

    之前他每回过来,那叫施白树的随侍都守在门外。若非奚昭点头,绝不让外人靠近——哪怕月家兄弟也是如此。

    “我让他俩去睡了。”奚昭侧身让他进屋,“你白天说的办法是什么?”

    太崖缓缓开口:“奚姑娘既然怀疑见远在盯着你,不便行动,那不如逼他将警惕心全都放来我身上。”

    “什么意思?”

    他正要解释,夜色中便出现道人影。

    夜已深了,暗沉沉的天际见不着一点光亮,似是要落雨。

    风也大,凄冷冷地刮着。

    那人从远处走来,看不清面容,但隐能瞧见被风吹得翻卷的高马尾。

    “月郤来了。”奚昭一眼认出他,拍了下太崖的胳膊,“道君,不若你先走?”

    太崖懒懒扫了眼夜色中的人影,没应声,而是往角落里走了步。

    下一瞬,奚昭便眼睁睁看着他化成了蛇。

    ……

    虽然有些不习惯,但这样也好。

    变

    成蛇也溜得快些。

    她迫使自己将视线从那条黑漆漆的蛇上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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