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 35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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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茯心里万分纠结,拒绝的话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开口,于是自己又暗自琢磨。

    说起来也是个寡妇了,这名声倒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再和离一次也没什么损失,还能帮沈先生解决这燃眉之急。

    反正她的眼里,沈先生已经是不错的人了,他不愿意娶那个远房表妹,必然是那位表妹作不得良配。

    若是答应了,也算是能还他的一部份恩情。

    最主要的,她也有自己的私心,若是答应了沈先生,与他假成婚,他那样的人,肯定觉得又对不住自己,那在若飞若光的身上,也就会越加用心教导。

    若飞若光本来就聪明,若是再有沈先生悉心教导,将来被他们的亲生母亲寻去,也不是个空架子。

    反正对自己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孩子们将来成材了,就算是和离了又如何?有他们罩着也不怕。

    至于嫁人这个问题,孟茯暂时不想,毕竟现在她这具身体也不过十七岁罢了。

    在她那时代,还未成年呢。

    沈子房心里七上八下的,见她垂着头盯着那脚尖,有些后悔,是不是太冲动了些,孟茯又不是傻姑娘。

    正当他担忧之际,身旁并肩走着的孟茯忽然停住脚步,抬头朝他看过来,“可有个期限?”

    这是应了?沈子房压住心中的欢喜,面上沉稳淡漠,“只怕得等我祖母百年后。”

    “那你祖母今年贵庚?”孟茯下意识脱口问,方觉得不妥,忙歉意地解释着:“我断然没有要诅咒你祖母的意思,只是怕耽搁了你。”

    沈子房当然知道她没那意思,“身体时好时坏。”但是活个十年八载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哦,那行吧,只是我要同孩子们说一声。”萱儿尚且还能瞒,可若飞若光终究是八岁的孩子了,不好哄了。

    却叫沈子房给打断道:“不可,我那祖母精明得很,你若叫孩子们晓得了,如何瞒得住?她若是看出来了,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孟茯有些为难,这不是要住在一起?那多不方便啊。

    却见沈子房一脸严肃正经地说道:“你放心,我们也认识一年有余了,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难不成还不知道?”

    孟茯当然知道他是个明德惟馨之人,就算真住在一个房间里,也不会越界的。何况自己这相貌平平,他怕是动心的念头都没有,自己那些担忧好像是多余的。

    而且他都这样说了,自己再拒绝的话,好像又有些矫情了,因此也就点了头,“好吧。”

    她是不晓得,她这轻飘飘的两个字,却让沈子房心里那块沉甸甸的石头安安稳稳地落在了心坎上。

    心底又忍不住发笑,有时候明明觉得她好聪明的一个人,怎么有时候就这样好哄呢?不过也幸好是被自己哄了,若是被别人哄了去,以后被人欺负可怎么办啊?

    孟茯虽答应了,但到底是成婚,沈子房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和那没见过面的姜猎户不一样,两人到时候是要生活在一起的,所以这心里不免是有些担忧。

    上一世兢兢业业学医狗,毕业出来就进了妇产科,身边接触的都是产妇和产妇家属,所以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一个男人共同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她思索得认真,哪里发现到沈子房那脚步都轻快了几分,欢喜虽是没露在脸上,但这带着些雀跃步伐,到底是出卖了他。

    家里,若飞兄妹欢欢喜喜地备着晚饭,一面与那兰若说沈先生的诸多好处。

    这左等右盼,总算见着他二人一起回来了,忙欢喜地从小铺子里冲出去,围在二人面前,“阿娘,先生!”

    孟茯揉了揉萱儿的小花苞头牵着她先进去,若飞则抢了沈先生手里的缰绳,“我牵马到后院去。”这小铺子里肯定过不了,所以得走后门。

    “不必了,这里离衙门没多远,我牵到那边去。”之前着急见孟茯,也没去见大哥,正好现在牵马过去,跟他说几句话。

    后院也没马厩,若飞想着他有安排,便没强求,只笑道:“饭菜已经做好了,我们等先生一起回来吃晚饭。”

    待沈子房走后,若飞兄弟俩才进去,顺手关了铺子的门。

    孟茯正在跟兰若说她家那边没打听到消息。

    兰若听罢,有些失魂落魄地看着孟茯好一会儿,才缓缓道:“您骗我的吧,是不是我阿姐的尸骨也被我爹娘卖了,您怕我难过?”她爹娘是个什么人,她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孟大夫不肯跟自己说实话,必然是和自己所想的那样,给卖了出去。

    孟茯没言语,算是默认了,但见她哭得难过,想起了浔娘,不免也有些鼻子发酸,只将兰若抱住:“你四姐肯定不原意你这般难过的,只希望你过得快快乐乐的,你也要算着她的那一份活下去,快些擦了眼泪,莫要叫她晓得了难过。”

    兰若扑在她怀里呜咽着应声,可那眼泪却止不住地往外流,哭得伤心欲绝。

    只听孟茯继续说道:“明日我去买些香纸蜡烛,咱们在后门口祭一祭。”她也不是没想过,想办法将浔娘的尸骨偷回来。

    可不现实啊,人家也是花了银子买回去的尸体。

    偷了,她还惹了官司。

    兰若听到她说祭奠,方才慢慢止住了哭声。

    又说这知州府里,沈夫人和大赵氏一人抱着一个奶娃娃。

    这若是往日,两人的心都在这怀中胖娃娃的身上,一举一动都被牵动着。

    可现在两人都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儿啊,你说这究竟是怎样的缘份哟,若是那人贩子不抢了小萱儿,孟大夫不追过来,咱们路上也不会遇着她了。”大赵氏如今还觉得神奇,甚至追溯到原本要去南州的孟茯因萱儿被人贩子抢走,而因缘巧合来了这玖皁城的方向。

    沈夫人何尝不觉得缘份奇妙,“是啊,那日若不是她在眼前,我是凶多吉少的,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她一直牵肠挂肚要找的人,竟然还真是三弟。”早前自己冒了那样一念头,想着她要找的沈子房别是三弟。

    当时觉得不可能,可哪里晓得这最不可能的事儿,偏真的发生了。

    以至于现在她都觉得不真实。

    大赵氏啧啧了两声,“哪个晓得呢,你说这三公子也是个奇人,好好的仕途不走也就罢了,如今还和孟大夫结下了这般姻缘。”她说到此处,使了眼神将这屋子里的奶娘嬷嬷都打发出去,才压低声和自家闺女说道:“说他是天纵奇才也不夸张,十七岁就已三元及第,又是咱们大齐这书香第一家,门庭已经是这般显赫,莫要说是那满京的贵女,就算他开口要娶宫里的公主,只怕陛下也是欢喜的。”

    沈夫人也十分纳闷,“是了。”孟茯虽然也是个不错的人,可身份相貌她一样没有。

    关键她还嫁过人,还带着三个孩子。

    孩子们虽也是懂事听话的,连自己都喜欢,但终究是别人家的,与她毫不相干,说白了她就是一个孤零零的,也不晓得八字如何?

    想到此,不由得叹了口气:“唉,我是实在想不通,不过若是站在我的角度,我是十分欢喜孟大夫做我妯娌的。”

    大赵氏哪里看不出她心里那点小九九,“你不过是贪图人家帮你调理身子罢了。不过有一说一,这许多年的老毛病了,宫里那些御医的药也不是没吃过,终究是没能调理过来,如今吃了她的两副药就有了效果。”

    沈夫人接过话,“所以说这终究是要找在行的,太医院的那些御医,有哪个专攻千金科了?”又想起这转了一圈,孟茯竟然是自己的未来弟媳,想着又觉得好笑:“早知道是这样,当初直接送信给三弟就是了,也省得叫她茶饭不思担心那么久。”

    话题又重新绕了来,大赵氏作为一个长辈,其实是十分不理解亲家怎么想的,竟然还真答应了这桩婚事。

    心里是百思不得其解。

    而书房里,沈子房坐在沈大人桌案对面的太师椅上。

    待送茶的小厮出去了,沈大人便迫不及待地责斥道:“你这是胡闹!爹娘也是糊涂,怎就由着你的性子乱来?”

    沈大人当然也没觉得孟茯哪里不好,但嫁给自家三弟,只怕以后这日子不好过。

    自己这三弟是个闲云野鹤一样的人,只怕以后娶了人回去,三月五月不着家,孟大夫身后又没有一个厉害的娘家,祖母还不得给她气受啊?

    “哪里是胡闹?常言说月盈则亏,水满则溢,沈家已经足够锋芒了,藏都藏不及,我怎还能去娶什么世家贵女?”沈子房端正坐着,动作雅致地捧着茶盅,温温淡淡地回着他兄长的话,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的浮躁,只有着那温玉的华泽。

    他三元及第后,不做官,而是跟着一帮朋友五湖四海游玩,父亲没拦着,正是这个道理。

    “不要你娶世家贵女,那蓉蓉表妹呢?”沈大人有些发愁,忙问他:“祖母晓得了么?”

    “知道了,闹过一。”他说得轻巧,显然对于祖母隔三差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已经习以为常了。

    沈大人听了,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孟大夫做了什么孽,怎就摊上了你这样一个人?”

    沈家三公子沈夜澜,那是十七岁就三元及第,陛下钦点的状元郎。

    可没等琼华宴结束,他自己就脱了大红袍,拒了圣眷,离了京,潇潇洒洒游历这大好山河去了。

    并无人觉得他有半分轻狂,只觉得他这般才华横溢,原就该是这样的潇洒自如才是。

    真真是神仙般的人物,就不该被这世俗给染了一身烟火味儿。

    可这是世人眼里的沈夜澜。

    在沈大人眼里,自己这个弟弟就是个混世魔王,面上瞧着他端方雅正,好一个风光霁月的儿郎。

    然那骨子里,多的是放荡不羁和玩世不恭。

    偏世人都叫他骗了去。沈大人甚至怀疑,孟茯也被自家这弟弟给骗了。

    因此方才说了那样一番话。

    沈子房也不恼,微微笑道:“婚事我与孟茯已经在商定了,我们这一年来是患难与共的,也明白对方想要的是什么,将来也不会比那些自诩青梅竹马的人过得差。”

    沈大人和沈夫人,可不就是青梅竹马么?

    所以他这话叫沈大人气得连给了两记眼刀。

    可气归气,终究是自家兄弟,那孟茯人品又是好的,还是压下心里的恼怒,问着:“那你们怎样打算的?”

    沈子房却是朝他看去,“我和孟茯的婚事虽迫在眉睫,但也比不得当下这城里的情况紧急,兄长一下抓了这么多辽人,是如何打算的?”

    他是极少过问政事的,忽然问起,让沈大人有些吃惊,“你想留下来帮为兄?”他若留下来,自己这头发就少白一半了。

    “看兄长。”沈子房不是不愿意做点正经事,只是不想做这朝廷的官。可现在他却想为这玖皁城的百姓做点什么。

    他不止一次地想,孟茯吸引自己的究竟是什么?是她眼里的光!不管怎样的逆境,她都没有放弃过,总是充满了希望。

    朝廷虽是腐朽,可百姓们却是好的,他想自己也应该像是孟茯一样,不要轻易放弃才是。

    沈大人有些激动,忙应了下来,“如此,我让人给你收拾一处小院落,就在衙门后面的院子里,到时候出入也方便。”

    “不用麻烦了,何况嫂子和伯母都在,不好。”沈子房给拒绝了。

    沈大人闻言,想着他素来也是喜欢静怡些的地方,这里的确不合适,何况还有那俩小儿子,一天天哇哇叫呢。

    于是也没强求,“那我在外面给你找一处?”

    “我有住处。”他说罢,见着窗外夕阳已是落下,大片的火烧云盘旋在树头,“天色不早,家里还等着晚饭,我先了。”

    沈大人一口老血咔在喉咙里。

    哪里还不明白他住在哪里?心里在忍不住想,他不是喜欢安静么?孟茯那里有三个孩子他不嫌吵闹了?嫌这里不方便,那他和孟茯也没行正经礼数,住在一个院子里就方便了?

    但是沈大人连说他的机会都没有。

    人早就走了,椅子上空荡荡的。

    孟茯所住的地方,就在离衙门不远的秋梨坊。

    沈子房不过走了两盏茶的功夫就到了。

    这会儿暮色已经彻底笼下来,街道两旁挂满了灯笼,孟茯的铺子早就已经关了,不过却留了门,一道微黄的灯光从半掩着的门缝里透出来。

    他刚上了台阶,门就叫人从里面拉开了。

    孟茯从里面走出来,见了他有些吃惊:“我正要出去看看,你怎还不来?”又问他,“你去知州府作甚?”

    “韩兄给我留的信里有两件事情要做,我只怕要在这城里耽搁一阵子,所以在知州府找个差事。”沈子房回着,有些歉意地看着孟茯:“只怕得让你们跟我在这里多住一阵子了。”

    “无妨的,哪里都一样。”孟茯想着,只要沈子房在,就有说不出的安全感。“先洗手吃饭吧,孩子们等着呢。”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铺子后堂,进了院子里。

    但见梨树下面挂着一只大灯笼,下面摆了桌子,几个孩子抬碗的抬碗,端菜的端菜,热闹里带着宁静。

    而孩子们显然是听到前面沈子房回来的声音,所以立马就做准备了。

    这一方院子不大,却满是人间烟火,沈子房耳边听着孩子们嬉笑打闹的声音,身旁是露出恬静笑容的孟茯。

    他觉得,这天下虽大,但想要幸福满足,这一方小院已足矣了。

    饭桌上,一片和乐融融。

    饭后三个孩子跟着兰若收拾,孟茯和沈子房在小厅里说着话。

    “我瞧你就那样一个包袱,所以方才给你置办了些东西,若是还缺什么,明日你与我说,我再去准备。”他的房间就在若光兄弟俩的隔壁,孟茯又重新打扫了一,挂了一笼天青色的帐子。

    其实刚才沈子房回来说暂时回不了他老家,孟茯是松了一口气的,虽说是假成亲,但是她也还没做好准备和沈子房同住一房。

    心里盘算着他既然在衙门里找了差事,那衣裳也要多置两身,于是起身道:“你且等我一下。”

    说罢,转身出了小厅,片刻后回来,拿着尺子,让沈子房起身来,“你是晓得的,我女红不好,做衣裳万不要指望我,待我量个尺寸,明天去裁缝铺子里找人做。”

    沈子房摊开手臂,任由小巧玲珑的她围着自己转悠,嘴角不觉微微扬起。

    孟茯垫着脚尖量了肩膀,抬头朝他看去,“你喜欢什么款式和颜色?”

    她记忆里沈子房的衣裳,都是圆领道袍,或是单绕裙裾的深衣,颜色似乎都是些寡淡的。

    “你看着办就好。”

    “我也不知道,不过这玖皁城齐国人穿直裰的比较多,要不你也做一身?”孟茯想着那大街上,好像穿着道袍的其实也不少,长衫大袖的,仙气飘飘的,似也不错。

    沈子房垂眸看着孟茯,瞧见她果然一脸认真地思考,“也行。”

    孟茯对他这答案却是不满意,“是给你做衣裳,你竟这样不上心,罢了,明日我去裁缝铺子里瞧一瞧都有什么好款式吧。”

    “好。”见她量完尺寸坐下,方道:“明日我先带若飞若光送到学里去吧,总在家里耽搁着,不是什么好事情,这边的学堂我已经问了,想是因为临近这辽国,所以也不单只上文课,武课也有,你大概还要给他们做两身换的衣裳。”

    孟茯听着有武课,有些好奇,“武课都是教什么?能像你那样飞么?”也不晓得自己现在学来得及来不及,别的不说,这真遇到什么危险,逃命好使。

    沈子房将她那小心思看在眼里,颇有些无情:“你不必想了,你这个年纪,来不及了。”

    孟茯不免是有些失望,叹了口气,“那算了,我多看点医书。”又与沈子房说白天她用了自己做的劣质品迷药,才扎了那辽人一下。

    有些可惜,“我若能做得出效果好些的药,当时非戳死他不可。”

    “我去替你找几个方子来吧,你不会武功,自己制几样在身边,也能防身用。”沈子房记得,这城里有一位旧友就专门弄这些的,不过他那些个做出来,都是倒卖给别人,见不得光的生意。

    孟茯忙谢了他,“去学堂里有什么讲究么?你在姜家村的时候,好像都没有什么规矩。”但是孟茯听说要行个什么拜师礼,还要设置香案什么的,要搞得头头道道的。

    “那些虚礼免了,这玖皁城书院的先生我大都认识,我明日直接领了孩子交托给他便是,你不必操心。”礼虽不可废,但是如果要让孟茯麻烦,还是算了。

    两人商议一,听着外面孩子们已经自发洗漱要去睡了,也各散了。

    孟茯趁着兄弟俩还没睡,忙去找了那半新的衣裳送过去。

    敲了门,里头传来若飞的声音:“哪个,进来吧。”

    孟茯推门进去,见兄弟俩还凑在桌前那小灯下看书,将衣裳放到床头上,“早些睡,明日先生送你们去这玖皁城书院里。”

    兄弟俩听了,甚是欢喜,忙收了这翻得破烂的书本,朝孟茯围了过去确认,“当真么?”

    早前那沈大人夫妻也说给孩子安排读书,可孟茯觉得不好麻烦人家,人家又是大忙人,所以就没去提。

    至于兄弟俩,如今就想好好读书,前些天听斜对面那书斋里的周掌柜说,南州有个奇才,也是姓沈,就是沈大人的弟弟,十七岁已经三元及第了。

    不过人家不做官。

    但若飞和若光觉得沈先生也一样厉害,只是他没去参加科举罢了。

    而且将来若飞和若光却是要打算做官的,只有做了官,有名又有利,方能过好日子,受人尊敬,不会再像是从前在姜家村一样,处处叫人欺负了。

    更不要孟茯为了几个钱,半夜里顶着风雨去给人问诊。

    他们看了,心疼得很。尤其是孟茯与他们又没半点血缘关系。

    所以要出息,这读书是唯一的途经,他们也不求能像是那位沈公子一般十七岁就能如此出息,只求得了沈先生十分一的学问,就敢上考场一试。

    现在晓得能去读书了,最是高兴,朝孟茯问东问西的。

    孟茯哪里晓得,被问得头大:“我才请了孙买办去打听,还没得消息,今儿是沈先生提起的,他说书院里有旧友,到时候你们去了要听话,莫要调皮,辜负了沈先生的一片好心意。”

    兄弟俩连连应了。

    明天要起早,孟茯也没多待,叮嘱了几句,也去休息了。

    翌日一早,隔壁邻家鸡舍里传来声音,孟茯懒洋洋地睁开眼,就听见若飞兄弟俩絮絮叨叨地在外说话。

    虽已压低了声音,但家里的院子就这样大,早晨街道的吵闹还没传来,正是安静,因此听了个三两句。

    待她起来,但见兄弟俩已经穿戴整齐,连早饭都烧好了,可见是忙着去书院里。

    “起这样早作甚?今天是沐休日子,书院里不上课,先生们都在家里呢。”孟茯说着,叫他俩将书箱放下来。

    又有些好笑:“你们自己不吃饭就要去,难道还打算去先生家里吃早饭么?”觉得这兄弟俩兴奋得有些像是自己小时候头一天开学那样。

    兄弟俩才放下书箱,但见里头装了些书本和换的衣裳。

    孟茯瞥了一眼,方去洗漱。

    沈子房已经早起,外面逛一圈,从后门里进来,正好一起吃早饭。

    饭后就直接领着兄弟俩去了他寻人。

    虽说不用什么虚礼,但孟茯还是备了两小竹篮的瓜果酒水,底下压了两个月的束脩,让兄弟俩一并提起着去了。

    家里少了他们,也就剩下萱儿和兰若,不免是有些清冷起来,孟茯索性将她们带到前面的小铺子里,或是看看医书,或是看看那街上人来人往的行人。

    中午,沈子房就来了,孟茯朝他身后看了几,没见若飞若光,“孩子呢?”今天不是不上课么?

    “虽不上课,但这要住在书院里去,吴先生今天先领他们过去熟悉环境,也拜访旁的先生。”沈子房回着,递给孟茯一个钱袋子,“那们带的那点衣裳袜子是不够的,还要另外置办些常用物品。”

    “我有钱的。”孟茯哪里能接他的钱袋子?

    沈子房见她不要,也就放在柜台上,“我去衙门里一趟,可能会晚些来,不必等我。若飞他们的东西,明日我送过去。”

    孟茯生怕什么要紧事情,给他耽搁了,连忙应了:“好,那你快些去。”

    “那这银子?”兰若见着柜台上沈先生扔下的钱袋子,推到孟茯眼前,“要我说,您与先生是有婚约的,他的就是您的,还分什么你我,还是快些收起,不然这人来人往的,叫人拿了去。”

    孟茯还能怎样?当然是捡起来了,想着头还给他。

    她自己也怕叫别人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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