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 99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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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邵结束公务回来时,温有宜已经回了香港。

    他耐着性子先打了通电话给温有宜请安请罪,寥寥几句,匆忙挂断,脚步顺着楼梯直上三楼。

    白色薄被隆起,她侧身枕臂,睡得安稳。

    是被亲醒的。

    睁开眼眸时,看到商邵坐在床沿,西服也没换,领带也没解,伸过来拨她头发的指间有熟悉的沉香烟草味。

    “怎么睡得这么早?”他又俯下身去,亲一亲她唇瓣,“身体不舒服?”

    应隐清醒了一会儿,“六点的飞机,最迟四点半就要出发。”

    好累,这将会是她接下去一周的常态。为了尽可能跑多的城市路演,他们往往要一天赶两到三个地方,这一路生物钟是完全被颠倒打乱的,只能见缝插针地补觉。

    “不是有俊仪帮你值机托运?”

    “从这里去机场要五十分钟车程,还要安检,登机口——”

    商邵打断她:“几点的活动?”

    “九点观影,观影完出席,是……”她眨眨眼,算不过来。

    “十一点?”

    “嗯。”

    “那就八点钟到机场,让我的飞机送你过去。”

    “……”

    “不行?”

    “行是行……”应隐迟疑起来,小小声地心虚:“但不好……那是你的公务机。”

    “我刚好有公务要去北京。”

    “真的?”应隐眼睛亮起来。

    “假的。”

    “……”

    商邵失笑,拉着她的手臂,把她牵起来,搂到怀里:“今天跟小温相处得还好么?”

    “嗯。”应隐点点头,“我陪她在四周转了转,带她看了Rich,喝了茶,晚饭时听说我吃轻食,就让康叔给她准备了同样的。”

    当然,还有一点她藏着没说。温有宜给她看了商邵小时候骑马的视频,好认真,一本正经的,驯完马,小小的手摸它小小的额头,附它耳边说一些宽慰鼓励的话,未免太可爱。

    应隐看得一眼不眨,抱着Rich的脖子,因为太专注,差点把它勒断气。

    “对不起,你们第一次见面,我没处理好,也没陪着你。”他让应隐枕着他的肩。

    应隐摇一摇头:“她很好,跟我说了你好多小时候的事。”

    “比如?”

    “比如……你是怎么欺负babe的。”

    商邵失笑,点她鼻子,“胡说八道。”

    应隐被拆穿,抿一抿唇,跪坐在床上,舒展着腰肢,问:“商先生,蛛网自缚是什么意思?”

    商邵对这一点确实感到意外。

    “她连这个也跟你说了?”

    “嗯。”

    “是我爷爷给我的警言。”

    他聪明,善于思考,总想探寻最本质、最纯粹的东西,请教商伯英,敬爱和爱,怎么分?怎么知道别人是爱他,而非出于敬怕,或者对权力、钱财的向往?

    商伯英生前给不了他答案,因为被敬被重被怕,是他的宿命。可是他不想看到自己亲手教养的孙辈自筑高台,因为这些形而上的思考,而丧失了人生本该有的况味体悟,譬如,爱。

    爱之一事,掺了点敬,掺了点怕,又怎么样?蛛网很薄,束不了人,一切裹足踌躇,都是自缚。

    爷爷的遗言,恰如一声叹息,是请他想通这一层,往前一步,清风拂面。

    而温有宜看到了应隐和他的相处,用这四个字的反刍来告诉他,从此以后,将有人爱他,也敬他,亲他,也重他。

    “你知道小温为什么要跟你提这个?”商邵垂了眸问。

    “不是刚好说到吗?”

    商邵笑了笑,真不知道拿她的天真怎么办。

    那些娱乐圈社交场的弯弯绕绕她是学透了,可是拿到他们这样的圈子里,却很不够。

    “你今天跟她相处,会不好觉得,她生活得很辛苦?”他转而问,关注着她的眸。

    “怎么会?”

    “她其实不比你在镜头前要放松多少,从我有记忆开始,她就一直在上课,要学习很多系统性的知识,”商邵忆了忆,“比如艺术管理,艺术史,艺术投资,资产管理,财务管理,慈善,公益,基金,基金会的管理与运营,家族管理,说话与演讲的艺术,幽微的人情练达,背很多很多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了解公关、人资、社会学、政法、体育。当然,这里面很多知识,是她在成长过程中就耳濡目染过的,包括她的行为举止、待人接物,或者,最简单的,如何办好一场成功的下午茶会和晚宴。”

    应隐:“……”

    她好茫然。

    “这些只是冰山一角。”商邵抚一抚她脸:“还有很多,是我暂时没想到、以为来自于她与生俱来的天赋,但其实是得益于她的学习力和意志力的能力,比如她对我们五个子女的教育。”

    “我不生这么多。”应隐立刻说。

    商邵一怔,抿起唇,敛着唇角的笑意,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应隐在他的注目中,脸色渐渐渐渐地涨红。

    心跳的失速却是一刹那的。

    “你刚刚说什么?”商邵明知故问,看着她的眼,开始慢条斯理地解自己的腕表。

    应隐把脸埋到雪白的被子里,身体里一蓬一蓬的热度上涌,被浓密黑发掩着的颈项间冒出热汗。

    如果脸红会褪色,那被子恐怕也要被染红。

    她小动物似的“唔”一声,为自己脱口而出而沮丧。

    陀飞轮表落在被单上,沉甸甸的,却没闷响。

    商邵解了手表,先是将她凌乱堆着的头发拢到肩后、别到耳后,继而将手心贴上她的脸颊,很坏而意味深长地摩挲下去,指节抵入她的下颏,将她的脸缓慢而不容分说地抬起。

    应隐的眸里全是雾气,被灯辉一映,无所遁形。

    他扣着她柔弱无骨的手,一边凑过去亲吻她唇角,一边低声:“帮我脱了。”

    “你还没洗澡……”

    “脱了才好洗。”

    他说的很有道理。

    应隐双臂抬上去,解着他的领带,被他吻得七荤八素,睡裙的肩带滑落臂间,肩膀被他揉出旖旎的红。

    他的身体很热,荷尔蒙从西服衬衣下释放出来。被他牵着跌坐到他怀里时,应隐睡裙底下的脊背都冒了一层热汗。

    商邵抱她在怀,确实没动,只是不住地亲她,问:“那你想生几个?告诉我,”他意味深长地停顿,“我好努力。”

    应隐真想请他别再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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