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她黏我我娘子很黏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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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缈果然从裴寄清那儿要来了很多钱。

    满满一袋银两还不够, 还要了一叠厚厚的银票来,戚寸心数了一下,发现竟然有几万两。

    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钱。

    下午谢缈抵不住困倦在屋内睡着了, 戚寸心坐在廊上数了会儿银票,垂着脑袋想了会儿,还是站起来,往廊下去了。

    裴寄清正在修剪院内的松枝,油绿的枝叶仿佛是这庭内最为鲜亮的色彩,他佝偻着身体, 十分仔细。

    或听见轻快的步履声,他转过脸,瞧见是戚寸心, 便露出笑容, “寸心,快过来。”

    戚寸心走过去时,他已将金剪放到一旁的栏杆上, 随即邀她入书房,捋下衣袖,他用竹提勺舀了一勺茶汤到瓷白的茶碗里, 又推到她面前,“你来找我,是想问我为什么要算计你?”

    “舅舅, 您说。”

    戚寸心端着茶碗喝了一口,随即定定地望着他。

    “这件事虽然有我的推波助澜, 但我和他父皇的目的不同。”裴寄清自己添了杯茶, 便一撩衣摆在她对面坐下。

    “哪里不同?”戚寸心问。

    “他父皇是为了让繁青因你而与朝中李适成之流作对, 那李适成是清渠党的党首, 当年也是他与宦党党首张友一起斗倒抱朴党,并牵连在缇阳的戚家,寸心,你可想过,为什么是戚家?”

    “因为我祖父和父亲做官太直。”戚寸心想起母亲曾跟她说的话。

    “如莲花在莲塘里,中通外直,不蔓不枝,直有什么不好?”裴寄清一手撑在桌上,“你祖父和父亲都是少有的端方君子,可奈何莲塘之下,淤泥者众,越是不争抢,越是行为方正,就越容易受构陷。”

    裴寄清说着,便从一旁的匣子里取出来一封信件递到她眼前。

    戚寸心看他一眼,随后放下茶碗接了过来,从中抽出信纸来,上头不过寥寥数字,她一瞬抬头,“我伯祖父一家……都死了?”

    “是刑部尚书李成元所为。”

    裴寄清指了指那匣子,“里头还有一封,是我派去的人在你伯祖父戚永旭家中搜出来的,那是他当年写给李成元的。那时构陷你祖父和父亲,是他为掩盖自己早年与抱朴党党首有来往,这是你姑母生前都不知道的事,若非是此番你们在澧阳闹出的动静太大,戚永旭也不会慌里慌张地将藏了许多年的通信拿出来打算焚毁,他留着那些,原本是要威胁李成元的。”

    戚寸心捏着信纸的手指蜷缩起来,越收越紧,真相骤然揭露在她眼前,她犹如被惊雷砸中一般,半晌都回不过神。

    无论是母亲,还是姑母,亦或是曾经的她自己,怎么也没有想到过,当初最先将她祖父和父亲推入深渊的,原来就是伯祖父戚永旭。

    “繁青的父皇偏偏又是靠李适成,李成元这些人顺理成章登上皇位的,如今他父皇想除去这些人,却又不能自己主动,所以他父皇这么做,是为了让他去和这些人斗。”裴寄清看着对面的小姑娘,又道:“而我,是为了让你得到庇护。”

    戚寸心从恍惚中回过神,再度看向他。

    “九重天是周靖丰的,他这个人对南黎皇室谢氏早已失望,他当然也不会成为任何一方&#303...

    40;助力,即便你入九重天,成了他的学生,他也不会因为你去保繁青,但他却一定会保你,这就已经足够了。”

    裴寄清说道。

    “可是您为什么会觉得,我一定会选择入九重天?”戚寸心将揉皱的信纸放到桌上,她重新捧起那碗热茶,仿佛才令掌心回温。

    “戚家的女儿嘛,先有你姑母这么一个无双女国士,你又岂会不知,这于你本该是个机会。”裴寄清笑了笑。

    戚寸心觉得对面的这位老人洞悉人心的手段无比敏锐,已经到了有些可怕的地步,但她沉默了一会儿,从衣袖里拿出来那一叠银票放到裴寄清面前,“我相信舅舅不是害我,但被您算计,也其实我也还是有点生气,所以缈缈拿回来的那一大包银子,我们就不还给您了。”

    裴寄清愣了一下,目光落在桌上那一叠银票上,随即他摇摇头,笑得花白的胡须都有些颤巍巍的,“我也不是不情愿被他要走的,既都给了你们,你就收着,他要是知道你还我银票,还是要过来拿走的,他与我之间,一向算得很清楚。”

    “您不是和他最亲近吗?”戚寸心不太明白。

    裴寄清收敛了些笑意,轻叹一声,“他啊,不论是跟他父皇还是跟我,都不亲近。”

    “寸心,我小妹柔康是我父亲在时,做主许给那时的齐王的,世家大族之姻亲,必然牵连众多,即便我小妹不爱齐王,也还是嫁给了他。”

    “繁青的父母尚且不曾爱过彼此,他这个孩子自然也缺失了诸多情感,后来他被送入北魏麟都的皇宫,我时常不敢看从那边递来的消息,但不必想,也知道他在那里一定深受蛮夷的折磨,所以他的性子,就更与旁人不同。”

    话至此处,裴寄清看向戚寸心的目光更添几分慈和,“但我看他如今,好像很依赖你,寸心,这是一件好事。”

    他说着抬头,透过圆窗看向庭内的松枝,“至少,他变得开心了。”

    一碗茶喝完,戚寸心起身准备要走时,才迈过门槛,便听身后的老者又道:“不用担心过不了周靖丰的关,我说你可以,你就一定可以。”

    戚寸心回头,才要问些什么,却听庭内一阵脚步声携带铃铛声响越来越近,她一回头,便见外袍也不穿,只有一身单薄白衣的少年抿着嘴唇在石阶底下站定。

    “娘子,钱少了。”

    他眼底还带了几分未消的睡意,肩上趴着一只小黑猫,在底下用一双雾蒙蒙的眼睛望着她。

    “……”

    戚寸心没想到他一睡醒就会去摸枕头底下的钱,她讪笑了一声,然后拿出袖子里的银票,“都在这儿,我拿出来数着玩了。”

    谢缈瞥了一眼,随即朝她伸手。

    戚寸心将银票递给他,却被他抓住手腕,被动地从阶上下去。

    铃铛的声音碰撞在一起,清脆悦耳,谢缈抬眼朝那正在门内看戏似的老者微微一笑,“舅舅,这些好像还不够。”

    “……?”

    戚寸心反应过来,忙拉谢缈的衣袖,小声说,“够了够了。”

    裴寄清却仍是笑眯眯的,走出门来,竟真的又递了厚厚一叠银票到他手里,“带寸心出去玩,这些钱是不太够。”

    ...

    谢缈不理他,拉着戚寸心的手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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