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八十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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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章

    谁也没料到,最后真的塌了。

    这事说来尴尬,贺兰瓷原本确实不想,这个时候,不光什么声音都容易被听见,即便掩了帘子,薄光之下也无所遁形,她伸手想拽扯被褥,还被陆无忧抢去,一根根松开她的指。

    汗涔涔的指间被他手指反复紧扣,连指节都绷紧了。

    窗外还呼呼扯起了风声。

    好在屋内并不太冷——或者说贺兰瓷并不太冷,不光是陆无忧内力渡过来的热气,他整个人便很温暖,掌心温暖,亲吻温暖,似乎连眼神都有温度。

    贺兰瓷闭着眼眸,想假装是晚上,但羞耻心被反复炙烤,最终挣扎着发出轻而破碎的音来:“还是……不要了。”

    “不要什么?”

    陆无忧语调含着笑,甚至还在用长指去拂她汗湿的发梢,撩开露出带着薄汗的光洁额头,倾身上去,在那里落下浅吻,又一路沿着鼻梁、鼻尖下滑。

    这里清浅的触碰,和他本人实则截然相反的行径,形成了鲜明对比。

    “不要再——”蛊惑她了。

    水光积蓄,下唇都被紧咬住,她忍不住睁开眼眸,陆无忧带着笑的面容映入眼帘,他长睫低覆,亦沾了露珠,是热意催发的汗水,眼尾轻勾,还能看见宽阔且线条优美的肩脊,也布着汗,透着靡.靡的绯色,那种不正常的妖惑感,令人看一眼便脸红心跳。

    贺兰瓷视线下滑,却意外地发现了一件事。

    都过去这么多时日了,陆无忧似乎也忘了遮掩——她看见了他身上斑斑驳驳已变得浅淡的伤痕,从肩至腹,似乎都有,当日一瞥,未曾看清,现下看去,一道道格外分明,甚至好像还多了不少。

    哪有人能毫发无损地从诏狱里出来呢。

    心尖惴惴一抽,神智都从意乱中抽离出了一分。

    贺兰瓷手脚俱软,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个翻身,把未曾防备的陆无忧压了下去,猝然变动位置,陈旧的床板自然又是咯吱一响。

    陆无忧被她压着,闷哼道:“你要换位置也打个商……”

    未说完,就发现贺兰瓷软软趴在他身上,手指和视线都凝在他的胸腹腰前。

    陆无忧短暂失语,微妙的有那么一刻懊恼,果然色令智昏,他抬起她的脑袋道:“没事,不疼,别看了,就是因为不疼我都忘了,兴许……”他手指滑向她的膝弯,“还没有你的膝盖严重。”

    贺兰瓷在大雍门外跪了一晚上,不止冻出风寒来,膝盖上还都是青紫,她皮肤白,本来就不耐伤,养得又慢,现在还能透出些淤色来。

    陆无忧刚才还想看,贺兰瓷拦着没给,因为那个姿势,别说膝盖了,哪里都会被看见,她实在受不了这种的情况下,陆无忧抓着她腿研究的模样,着实羞耻。

    贺兰瓷轻喘着吐出一口气来。

    意识到在这个偏僻穷困的小地方,两个人居然还都带着伤,破破旧旧的官宅里,竟还透出了几分相依为命的错觉。

    窗外依然有罡风在吹,呼啦啦地响。

    破旧的床板还在“咯吱”、“咯吱”的摇摇晃晃,抖得像狂风中的细柳,声响越发嘈杂,让人想干脆拆了它,免得大家一起受罪。

    她道:“下次……不用特地瞒我,反而会更担心。”

    陆无忧托着她的膝弯,往上抬了抬,低低笑道:“你好意思说我。”

    “我那是……”床板又一晃,贺兰瓷惊呼一声,许久才道,“那……我们下次都老实点。”

    看着贺兰瓷依然低头琢磨着他身上的伤,陆无忧静默了一会,道:“你心疼我?”M..coM

    虽是问句,语气却很肯定。

    贺兰瓷还未开口,陆无忧又道:“好吧,我知道你大概吃软不吃硬,但这真的很为难我……”

    他默默想起许久之前,一个他不太喜欢的家伙塞给他的纸笺。

    大概是说示弱扮可怜对贺兰瓷或许能有奇效云云。

    但他最后还是决定做自己。

    即便是独角戏,他也不想姿态狼狈,哪怕要一直等下去也一样,这种缱绻的念头一度让他觉得很陌生,但也很坦然,就像阴谋诡计设计陷害,很多时候他会,但并不想用。

    贺兰瓷低着头,在他锁骨上轻咬了一口:“你好纠结。”

    “没办法,鬼知道动……”

    陆无忧把后面那个字咽下去,道:“都跟你说我以前不这样了,主要还是你的错,姑娘家不应该最是多愁善感,心思细腻如发,你稍微敏感点,我何至于……”他声音一停,“你怎么咬完还要亲,不疼不代表没有反应……你……”

    他终于受不了。

    面前那个漂亮姑娘散着的柔软乌发铺陈在肩颈,只露出一点白皙圆润的肩头,黑白红交映,耳尖还红着,唇轻轻碰在伤口上,像在怜惜他,对他来说,十分要命……

    陆无忧后知后觉意识到,原来自己也吃软不吃硬。

    但他现在除了那件事,也没有别的念头。

    贺兰瓷还没反应过来,就又被人掀翻了,陆无忧力气大得出奇,她只来得及叫了第一声,之后就再说不出完整话来,她被按住手,箍住腰,然后,还没来得及,只听哐当一声——

    一直努力忍耐的床板终于,经受不住地塌了。

    所幸陆无忧及时捞住了她的腰,落到了一侧的地上,两人才没有真的狼狈摔倒。

    然而场面仍旧非常尴尬。

    尴尬地贺兰瓷想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了。

    甚至于之后的几日里,贺兰瓷都没法面对那张再次被修好的床,总觉得很对不住它,更尴尬地是她也没法好好面对官宅里其他的人,连着戴了几天的帷帽。

    陆无忧倒是很坦然地说,是这破床本来就快坏了。

    柳通判表示理解,他拍着自己圆滚滚厚重的身躯道:“我刚来这住的时候,那床也差点塌了,陆大人不必介怀。”

    陆无忧脸不红心不跳道:“多谢柳大人体谅。不过柳大人来得刚好,这些是近日刚到原乡城的生员投来的帖子,说愿意为本府建设效犬马之劳,我对府中事务尚不甚熟悉,还请柳大人从中择选,有没有可用之才。”

    柳通判看着递过来的那一叠帖子,颇觉诧异:“居然这么多有志之士。”随后反应过来,“陆大人当真名声在外……”他压低声音,“你为民死谏那个事是真的?”

    随原府消息闭塞,他也只是知道个大概。

    而且眼前这人看着实在不像,他人聪明,知世故,不像那种铁骨铮铮头撞南墙之辈。

    陆无忧道:“谈不上,只是上了封奏疏而已。”

    柳通判将信将疑,打量着他,又道:“陆大人你今日这发簪,好生别致。”

    陆无忧微微一笑道:“夫人送的。”

    柳通判看着那个在他脑后张牙舞爪的发簪,欲言又止道:“陆大人喜欢就好。”

    陆无忧居然还颔首道:“今日开堂审案方才戴上。”

    言下之意,他平日里还怕弄坏了。

    柳通判心想也是,陆无忧转身过去的时候,他都生怕这根簪子凸出来的部分戳到自己,不得不往边上让让。

    不到一个月,随原府里积压的案子就被陆无忧处理了个大概,甚至包括一些难解的凶案,他亲自带人去查,搜寻蛛丝马迹,一桩桩告破,还以清白。

    牢里抓了,未被审讯的犯人也都或罚或放。

    等都处理的差不多了,他还有闲情逸致去牢里挨个问询,有没有冤假错案,倒是把推官这个职务干到了极致。

    贺兰瓷陪着他,这段时日光是抄录卷宗,都抄得手腕发麻。

    陆无忧道:“要不还是让别人来,反正来了这么多自告奋勇的生员。”

    贺兰瓷摇头道:“我能干,用不着他们。”

    她颇有危机感。

    一桩桩案子,或大或小地看下来,遇到疑难,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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