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3. 岁月流年(60)三合一 岁月流年(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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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对!就是看那个程度,去麦场去了。张技术员就说,为啥不给孕妇安排轻省的活……云干事就说巧云怀上了为啥不给大队报备。黄让妮站的不远,一听见巧云怀上了就跟疯了一样,扑过去摁着巧云就打,拿木掀把儿,戳到肚子上……戳了好几下?”

    桐桐就说这些围观的,“去给人跟大队说一声,叫通知治保队长,把黄让妮先看管起来。”

    啊?黄让妮可是你本家妯娌。

    “快去!”桐桐安排了人,就看云岚和张增瑞,“你们跟我回公社,我觉得你们的问题更严重。”

    怎么了?

    一路上桐桐都不言语,到了公社,站在高健面前,她才说,“基层的工作复杂就复杂在人事上!怎么能信口开河呢?那是个寡妇,守寡几年了,家里的日子难熬,吃不饱,靠观音土活命……不调查,也不清楚情况,怎么能说人家怀孕了呢?这话要传出去,对方还有活路没有?”

    张增瑞连连摆手,“那个……那个大姐,就是怀孕的样子。”

    高健呵斥了一声:“住嘴!”都说了是寡妇,还一个劲的嚷着怀孕的样子?都说了事关人命,还不改口。

    张增瑞才要说话,云岚拦住了,挡住张增瑞,“那我们也是好心呀。不是就不是,不是也可以澄清嘛,对不对?为啥这么急呢?你这不是就事论事,你这是针对我们呀。我们怎么做都是错的,对吧?”

    高健就问云岚,“张技术员去看麦子的情况,你干啥去了?后勤找你入账,你不在,出去干啥去了?”

    云岚:“……”领导偏心眼,自己永远是错的,林雨桐永远是对的。不就是林雨桐她男人能弄到紧俏的东西,上上下下的都沾了人家的光吗?她发现高健从来就没有公平过。

    说着,一跺脚转身走了。

    高健又说张增瑞,“你们学校派你们下来实习,说的是‘学工学农’,我没记错吧。”

    学工学农,是叫你们跟着工人学,跟着农民学,不是来给工人农民当老师的。弄清你的位置没有?口头上捧你几句,你还真当你是个能人了?

    张增瑞脸红成一片,讷讷的出去了。

    等人都走了,见小李在外面站着呢,桐桐这才道:“出了一个恶性的事件,但我觉得不应该扩大,事比较难处理。”

    高健点头,“你说。”

    桐桐把事就说了,“……其公婆是主谋,至于这个男人……”

    高健明白,若不是那个不要脸的长辈,就是巧云夫家极其亲近的男性。这个小林和乔大夫将事给瞒下了,为的是好叫好人能好好的活下去的。

    这涉及到法律,桐桐就说,“要不,先以其他罪名……我去办这个事。”

    高健摆手,“我办!将来有啥问题,责任我担。”

    桐桐看他,其实她是有些意外的。

    高健就笑,而后叹气:“都不容易,这些年大家都不容易。我也不是一开始就是如今这副样子的。但别管啥世道,得叫好人活着……是不?”说着,就朝桐桐摆摆手,“去吧!忙你的去吧。”

    桐桐出去了,回头看了一眼高健办公室的方向。

    其实,要不是云岚和张增瑞撞上了,她就悄悄把事情办了。比如,弄个偷窃公共财产,先把人关进去。等过几天,情况好转了,再去反应情况,彼时在监狱里再审,便是有人来找巧云调查,但这事可以做的很低调,不引起他人的注意。

    只这些罪名,能叫那作恶的一辈子出不来。

    可谁知道偏叫撞上了?乔大夫在医疗上也给做了假了。这件事再不过公家的手,等有人反应过来这里面的猫腻,至少乔大夫会被牵扯进去的。

    这么一说,谁知道高健没叫自己再沾手。说实话,她像是第一次认识高健一样。

    以前,她觉得此人圆滑,事故。姓皮的做他的顶头上司,他也能把关系处的极好。不热衷于闹事,对上能糊弄,对下也算宽和,反正官当的太太平平的。

    在这样的背景之下,他这样的其实都算是好的了。

    但没想到,他还有这么勇于担事的一面。

    隔了两天,公社以‘迫害妇女’的罪名将这一对公婆给抓了。

    对方不认罪名?这可由不得你们,医疗站给开的诊断证明在这里呢,为什么巧云一个拿着十个工分的人却需要吃观音土度日?你们不是压榨?不是迫害是什么?

    不给任何狡辩的机会,先关了再说。

    至于打人的黄让妮,拘留十五天,赔偿三十块钱了事。

    从头到尾,这件事就乔大夫、桐桐还有高健知道。

    四爷是后来听桐桐说的,其他人真的一点风声都没闻见。

    桐桐就说,“其实我还是带着偏见看人了。”

    不管是高健还是冯远,这个时代背景之下的他们,其实已经算是很好很好的人了。

    “嗯!都是普通人而已。”

    因着都是普通人,所以黄让妮的事,桐桐把金中州彻底的给得罪了。

    金中州坐在门口,喝了一些酒,就开始给乘凉的人说他的道理:“人得顾浑!啥意思呢?就是说得知道手足相连的道理。兄弟们多,有兄弟们多的好处。不要别人还欺负到门上呢,咱自家人就欺负上了。”说着,还给四爷喊了一声,“老四,我把话放到这里。那三十块钱,我不会叫老二交的,老二也没钱赔。我就看你把这事咋弄。是由着你媳妇折腾呢?还是顾着你兄弟呢?”

    威胁上了呢?

    四爷点点头,“行!事情我处理,回去等着吧。”

    金中州回去等着去了,一路上都在跟人聊呢,“我是当老子的,他这事做的不对,我当然要管教呢。我的话,他还是得听的。”

    然后第二天黄让妮就被放出去了,那三十块钱也给免了。

    但是,治保人员给送回去的时候给家里的金中州和金老二说了:“既然脑子不大好,有些傻,那就把人看好。这是初犯,犯病了没看住,情有可原。公社出面,叫大队多照顾受害的社员。但是,若是再有下一次,你们作为家属,没有看护好,损坏了别人的东西,打伤了人,那可就真的得赔钱了。”

    金中州就气道:“咋说话呢?谁说我家儿媳妇脑子不好,是个傻子?”

    “我说的!怎么,不对?不能这样说么?我不说,那人家也不说吗?去外面听听,谁不说黄让妮脑子有毛病呢。”桐桐跟四爷上老巷子来了,不用四爷出面,她进了门就道,“巧云被误会怀了娃了,关黄让妮啥事?要是人家真的怀上娃了,本来没我二哥的事的,叫黄让妮这一打,也给打出事了。现在去问问,谁不在背后念叨,说我二哥跟巧云这样那样的。”

    金老二能气炸了,“我跟巧云啥事都没有。”

    “现在不是你说没啥事就没啥事,没啥事黄让妮听见人家怀孕了,她打人家干啥?要么你跟巧云就是有关系;要么,就是承认黄让妮脑子有问题。”

    事实上,黄让妮的脑子是真的不大机灵,属于智商不够的一类。

    于是相处的时间长,越是能感觉到这一点。

    桐桐就说,“要么,我二哥背个脏名声;要么,承认这个事实。”

    金中州一脸的惶恐,“咋就是傻子呢?明明没听说哪里傻呀?”

    金老二看着金中州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你说你活着能干啥?啥能耐都没有,人家把你当个二傻子哄,你还当你能成?在外面要那二两面子你就当你真有面子了?谁在背后不骂你白到这世上来了一遭。我要是你,我早一头碰死了!你要是早死了,我们哥几个还过的是好日子。”

    这边骂着呢,那边黄让妮直奔厨房,说的是啥她也不在乎,这会子只拿了个菜窝窝出来,转身也骂金中州,“你先人亏了人了,你家就过这日子。收麦的时候都没有白面吃!这日子你把我从牢里弄出来干啥?我在里面吃的好着呢。”

    四爷拉着桐桐出来了,桐桐回头去看:好日子过的太舒坦了,那就这么过吧!且好好过吧。

    巷子里都是看热闹的人,里面金老二摁着黄让妮打,黄让妮一身蛮劲,金老二根本弄不住,结果爷俩被黄让妮一个人给揍了一顿。然后人家下厨,用今年的麦面一个人打了一锅的搅团,感觉能吃三天。

    可这天热的,放的时间长就坏了。

    韩翠娥就说,“以前黄让妮就是不说话,刚结婚那一阵,也就是偷偷摸摸,看着脑子也没差这么大的事呀?”

    疯病这种的,你根本就不知道她啥时候会加重。

    桐桐就问:“是不是有遗传?”

    “黄让妮她姥姥据说是生了两个娃之后就跑的不见人了。”怕也是脑子不大好。

    “所以说,这结亲一定要打听清楚。”没有遗传疾病这是最基本的。

    这事办的吧,金中州不能理解四爷和桐桐办下的这个事,他跟人聊的时候,坚定的认为:“老四是好的,就是媳妇没娶好!没结婚之前,桐桐那姑娘事怪好的,可这一结婚,一怀上娃,腰板就硬了,挑唆老四,不叫跟我们这边亲近,这是咱的日子煎熬,怕连累他们呢。”

    好像逻辑也没毛病。

    然后在公社开会的时候,这不是定期要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嘛。

    云岚站起来就批评桐桐:“……我是经过调查的,东大队的金中州,八代贫农,一辈子勤勤恳恳,抚养了五个子女。金司晔就是其继子,可根据金中州的话说,金司晔以前很孝顺,但是自从结婚之后,就很不孝顺。处处听妻子挑唆……”

    桐桐做的端端正正的,手里拿着笔,很认真的在记录对方的话。

    等云岚说完了,她才起身,“别的不说,我就说进入六月之后的情况,六月一日,公社烙饼,买饼两张,带回去给公婆。婆婆吃了一张,公公那一张是托江英带过去的。”

    江英靠门坐着,这会子举手:“属实,葱油饼,我带回去,看着金叔吃了的。”

    “六月二日,在粮站吃饭。粮站包了饺子,买饺子半斤,一半分于公公,是我亲自送去的,巷子里的人都能作证。”

    “六月三日,得杏五个,送于公公两个。公公嫌弃酸,分与邻居。邻居可作证。”

    “六月四日,公公想喝醪糟,花钱二分,给公公买了一碗凉醪糟。”

    “六月五日……”

    桐桐还没说完,冯远就抬手叫停,然后看云岚,“你光问老人,没去周围打听?这自来孝子难落好。谁最孝顺,老人骂谁越是厉害,这道理你不懂?不信你去问问乡邻去,问问小金和小林有没有做到为人子女的本分。”

    说着,重重的把桌子一拍,“咱们有些同志,不要因为技不如人,心生嫉妒。这不好嘛!因为心生嫉妒,借着组织活动的机会打击报复,这就更不好了。”

    然后云岚又被气哭,从会议室跑出去了。

    桐桐:“……”这种会议,言者无罪。你就是说了,我也不能怪你。同理,别人说你,你也要虚心,不能怪别人。怎么还真跑了呢?

    散会之后,张增瑞朝桐桐笑了笑,先走了。

    云岚跑到公社外头了,张增瑞跟出去,“你太冲动了。”

    “我把林雨桐当好朋友,她把我当啥?”

    “我知道!我知道。”张增瑞递了手帕过去,“你要是实在气不过,问题不能在林雨桐身上找。她整个人干只干专业的事,其他的不掺和。所以,你找不到她的毛病。你也知道,她的人缘好,多是因为她男人会做人。”

    “你说问题在金司晔身上?”

    “金司晔,是有大问题的。”

    “咋有大问题了?”

    “那个农场就是个大问题。”张增瑞笑了一下,“你想想,他每天都去一次,为啥的?”

    看管呀。

    “看管?看管的结果就是上面今年给农场拨了三分之一的主粮。”

    三分之一?

    “嗯!”

    云岚皱眉,“你说金司晔……金司晔跟里面的人有勾结?”

    肯定呀!这是立场的问题。

    云岚看了对方好几眼,“你跟我说这个……是啥意思?你自己为啥不汇报去?”

    “我这种没根没基的人,说的谁信?你伯父不是在地区嘛,你说一声,查不查是你伯父的事,要是万一查呢?要是万一咱们猜的对呢?你可是立了大功了。”

    云岚当天晚上就睡不着,到底是不是这么一回事呢?她第二天就想偷着观察观察。然后张增瑞给拦住了,“这公社到处都是他们的眼睛,你能查出来他们还敢那么明目张胆么?”

    那你的意思呢?

    “打电话呀!给你伯父打电话。不能在公社打,也不能在邮电局打,要去省城打或是县城打。”

    两个人鬼鬼祟祟的,神情都掩饰不住。桐桐觉得自己要是看不出猫腻,就该戳瞎这一双招子了?

    谁好端端的,走路会带着三分戒备?

    谁要是没鬼,关门的时候会先探头看看外面,然后再把门关上。

    这是电影看出的后遗症吧,以为地下|党接头呢?

    她看着两人请假,然后看着两人故作镇定的出门,看着两人碰见看门的大爷,都一惊一乍的,好像去县城的时候怀里揣着炸|弹一样。

    人走了,这大爷也探头往出看:怎么看都像是敌|特?

    然后下午,电话从县城打来了,叫公社去两人接一下张增瑞和云岚。因为两人的行为太过奇怪,邮电局那边直接报警了,打个电话偷偷摸摸的,人家起疑了。谁知道一问才知道是青阳公社的。

    电话还是桐桐接的,她都能想象得到当时的样子得有多逗。

    这俩活宝,想做个彻底的坏人都做不了。

    她往出走,一边笑一边跟站在外面乘凉的冯远说这个事,“……您得去接人,人家说了,他们不管饭。”

    冯远:“……”笑笑笑!你还笑得出来。你也不想想,这俩去县城打电话想说的是什么。

    桐桐越发笑了:干坏事他们能干得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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