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九十五章(二合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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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啊?”

    楚归意解释道:“拍卖会由孟家主持,拍卖的东西相较来说十分珍贵,因此,能够参加拍卖会的修士,通常是由孟家亲自选定后递出腰牌,再凭腰牌进入会场。”

    楚闻风哂笑一声说:“能够参加机阅城拍卖会的人,基本都是各州的仙门望族。民间门流传,只要你收到孟家的牌子,就代表得到了修真界第一丹修世家的认可,地位自然高人一等。所以,许多人即便对拍卖的宝物不感兴趣、拿不到孟家的牌子,挤破头也要去拍卖会上露露脸。”

    谢书辞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这大概就跟现代社.会里的品牌效应一样。

    只要品牌做得足够大,吆喝一声,就有无数人前仆后继。

    不过,毕竟是修真界第一丹修世家,多多少少肯定是有些实力的。

    “那你们有牌子吗?”谢书辞问道。

    “废话。”

    楚归意点头,“有。”

    谢书辞觍着脸问道:“能带我们一个不?我也想去见见世面。”

    楚闻风呲牙一笑,“求我,求我就带你去。”

    谢书辞理也不理他,眼巴巴地看着楚归意。

    楚归意不由失笑说:“我虽然能带你们进去,但需你们以楚家弟子的身份。”

    “可以啊,就换身衣服,谁也看不出来我们是不是。”

    “有道理。”楚归意点头道。

    “大师兄!”楚闻风不满地喊道。

    “多一人少一人无伤大雅,书辞想去看看,那就去吧。”

    “大师兄!”

    “大师兄——”谢书辞欠欠儿地学着楚闻风喊了一声。

    楚闻风眼睛一眯,抓起青龙偃月刀朝谢书辞比划了两下。

    谢书辞立刻往旁边一躲,谁知小瞎子先一步起身离开,谢书辞身体一歪,就倒甲板上去了。

    “我的百科全书,你去哪儿啊?”谢书辞从地上撑起来。

    “休息。”谢安冷冷扔下两个字,头也不回地走进了船舱,就在他准备关门时,眸光有意无意地在大王身上停顿片刻。

    后者“嗷”的一声,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不甘情不愿地爬起来,慢悠悠地走进了船舱中。

    谢书辞:“……”

    哎,他的百科全书啊,有着一个让人琢磨不透、阴晴不定的性子。

    楚闻风凑上前道:“你家谢安怎么回事,脾气怪怪的。”

    谢书辞横了他一眼,“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家谢安哪里怪了?他比你正常多了好不好?”

    楚闻风无语,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船舱,“他,比我,正常?”

    谢书辞理所当然地点头,“是啊,他比你正常,比你可爱,你拿什么跟他比啊?”

    楚闻风怒极反笑,“谢书辞,你什么时候瞎的?你家谢安,要多不正常就有多不正常好不好?”

    “你放屁,我家谢安哪儿不正常了?”

    “你家谢安哪儿正常?你觉得他像一个正常的瞎子吗?哪有瞎子像他这样……”

    “闻风。”楚归意眉头微皱,“不可胡言。”

    谢书辞倒没觉得什么,小瞎子确实不像普通的瞎子。

    楚闻风没再说什么,憋了半晌又实在有些气不过,“你觉得他可爱?”

    “嗯啊,不可爱吗?”谢书辞一脸困惑,“多可爱啊。”

    偶尔耍个小性子也特别可爱。

    楚闻风:“……”

    “你……真觉得他可爱?”

    “你问我一百遍我家小瞎子也是最可爱的。”

    楚闻风深吸一口气,“谢书辞,你该不会……”

    “闻风,家主最近让你练的心法如何了?”楚归意出声打断了他。

    楚闻风脸一垮,“大师兄,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就是跟谢书辞学了些口头禅,回仙门之后被家主听去了,让他早晚各将心法练一遍,他本来以为跟大师兄出来就能躲过一劫呢。

    谢书辞也逐渐琢磨过来,楚闻风想问的他是什么,他脚底抹油准备开溜,“那什么,你好好练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一溜烟儿地蹿进了船舱中。

    待谢书辞离开后,楚闻风看了大师兄一眼,说:“大师兄,你说谢书辞和谢安……”

    楚归意笑了笑,说:“他们不愿提就算了。”

    “这有什么不能提的?我又不会把他们怎么样?”楚闻风嘟哝道。

    楚归意道:“他把我们当做朋友,想提的时候自然会提,别多问。”

    楚闻风双手环抱在胸前,神情有点不自在,问道:“大师兄,那我们要不要告诉谢书辞,在来的路上碰见了逍遥门的弟子,他们说宗门里根本就没有谢安这个内门弟子,萧寻也压根不是从他们宗门里盗取了什么东西,他们追杀萧寻,只是听从浮屠境内的本家的吩咐而已。”

    闻言,楚归意抿起唇,摇头道:“谢安虽来路不明,但对书辞并无恶意,现在告诉书辞,不过是徒增他们之间门的猜忌罢了,何必呢。”

    楚闻风点头道:“有道理,可是也不能一直瞒着谢书辞吧?”

    楚归意垂眸,叹道:“希望有一天,谢安能主动跟他坦白吧。”

    谢书辞进入船舱,看见谢安坐在床边撸狗。

    “小瞎子,我又惹你生气了?”

    “没有。”

    谢书辞“哦”了一声,“你是不是不太想去机阅城啊?”

    谢安摇头,“你想去的话,我可以陪你。”

    “哦。”谢书辞点点头,确定小瞎子没什么异样,他就坐了过去。

    “百科全书,谢谢你啊。”谢书辞捏了捏他的手。

    谢安挑眉,没说话。

    “谢谢你!”谢书辞见他没反应,凑上前贴着他的脸亲了一口。

    谢书辞在心里为自己颁了个大奖,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本世纪的恋爱小天才,什么小瞎子,那不是稳稳地拿捏了吗!

    谢安依旧反应平平,“脱鞋,休息。”

    “行行行,都听你的。”谢书辞蹬掉鞋子爬上床,忽然他动作顿了下来,狐疑地盯着谢安看了两眼,他琢磨着,怎么有点不对劲呢?

    小瞎子这家伙,没生气他装什么装啊?

    谢书辞坐回床边,狐疑地问:“谢安,你刚才在外面,故意给我甩脸色,不会就是想让我进来哄你,然后和我过二人世界吧?”

    “?”谢安故作不解。

    谢书辞一拍大腿,指着谢安说:“你别给我装,你丫绝对是故意的。”

    谢安倒是不装了,气定神闲地整了整衣襟,反问:“知道你还进来?”

    “好哇!”谢书辞一个猛扑将他扑倒在床头,“小瞎子,看不出来你还有点儿小心机啊!说,跟谁学的?”

    谢安顺势搂住他的腰,低低地笑了起来,“还需要学吗。”

    他们胸膛紧贴,谢书辞感觉到了他胸膛的震动,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愉悦一般。

    “你也太坏了吧!”

    “你不知道?”

    谢书辞气得捏了把他的腰,“你就破罐子破摔了是吧?你这个心机婊!”

    谢安拧了拧眉,“什么意思?”

    “哼,不告诉你。”

    “说。”

    “不说!”

    “说不说?”

    谢书辞瞪起圆溜溜的眼睛,可算是找到一个突破口了,“谢安,你居然凶我?你竟敢凶我?你为了这么一件小事,你竟然凶我?所以爱会消失对不对?”

    谢安:“……”

    谢书辞演得正上头呢,见他没反应,又捏了他一把,“说话。”

    “闭嘴。”

    “说、话、呀。”谢书辞又戳了戳他的腰。

    谢安摁住他作乱的手,“把嘴闭上。”

    谢书辞瞪了一眼,“你是不是玩不起?”

    “闭嘴,休息。”

    “你就是玩不起。”

    谢安不同他废话,直接用被子把他卷起来,抱在怀中。

    大王蹲在床边,目睹了全过程。

    爹爹和娘亲,怎么奇奇怪怪的吖,老是说一些宝宝听不懂的话。

    宝宝也想和爹爹睡觉觉,娘亲好坏,一点都不懂得分享,可恶!宝宝还抢不过他!

    谢书辞在他怀里扭了半天,总算是安分下来了。

    玩闹过后,那点惆怅的情绪又蔓延了上来。

    “小瞎子,你说人为什么会那么奇怪呢。”

    “嗯。”谢安轻声应道。

    “水神大人那么好,小溪也那么好,他们的族人都那么好,为什么会遇到这样的事啊。”

    谢安沉默下来,片刻后说:“谢书辞,善良在修真界,是一件很多余的东西。”

    “那生命呢?”

    来到这个世界,谢书辞已经见证过许多生命的消逝,到现在,他感觉自己变得有点麻木了。

    好像在修真界,任何人的生命都轻贱得跟草一样。

    难道连生命都是多余的吗?

    谢安收紧双臂,薄唇微抿,道:“生命……”

    生命对他来说,本该是微不足道。

    对他来说,夺走一条生命,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件事。

    可是对谢书辞来说,每一条生命都是弥足珍贵的。

    “你觉得生命应该是什么?”谢安反问道。

    谢书辞想也不想,“我觉得生命应该是神圣的。”

    谢安没说话,安静地听着。

    “我们从娘亲肚子里降生,从牙牙学语到蹒跚学步,生命的降生就像奇迹一样。你想想啊,一群七八斤重的小婴儿,随着时间门一点一点长大,他们会成为各种各样的人,拥有不同的性格、不同的经历,还会认识不同的人,多神奇啊。”

    “小瞎子,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

    谢书辞叹息道,他感觉在修真界里,一条生命消逝真的太容易了,所以几乎没有人敬畏生命。

    “你想象一下,如果被烧死的是我、被献祭的也是我,你会难过吗?一条生命消失了,可能你觉得无关痛痒,但是他的亲人、他的朋友呢?”

    谢安的心仿佛被一把刀刺穿,剧烈的疼痛从心脏处蔓延到四肢,几乎让他的肌肉产生痉挛。

    那一刻,他仿佛理解的谢书辞的意思。

    生命……

    曾经轻易被他夺取性命的人,可能也是别人的“谢书辞”。

    如果用“谢书辞”这三个字来代替,他极其容易地理解了谢书辞描述的那种情绪。

    一股莫大的恐慌忽然充斥在他的脑海中。

    他曾经,杀死过“谢书辞”。

    他开始对自己曾经的行为感到恐惧。

    可是,恐惧这种情绪,是绝对、绝对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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