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故事(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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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半夜祈天河没有睡好, 听到一点风吹草动就会竖起耳朵,然而天亮前再也没有任何惨叫声传出,一夜就这么静悄悄过去了。

    翌日天气阴沉沉的, 厚重的乌云堆在半空中, 偏偏不化作雨水降下来。

    天亮的晚,所有人普遍也就比昨日稍微晚起了一些。

    陶连一觉到天明,睡眼惺忪望着已经洗漱好的祈天河:“你起得可真早。”

    转身习惯性地对床头的牌位打招呼:“阿槐,早上好。”

    祈天河不禁问:“你就不怕替死鬼真的出现?”

    陶连笑呵呵道:“一方面觉得鬼是虚假的,又时时念着, 这种担惊受怕的感觉才是恐怖爱好者追求的极致。”

    祈天河无法评判他的理论, 陶连却好像打开了话匣子,一直追着他讲到出门。

    “你说昨晚恶鬼会不会真的出现过?”

    “也许你本身就和魔王一屋呢。”柳天明正好从对面房间走出,听到后随口说了一句。

    王厂这时也推门出来, 和昨天早晨秦让的状态相似,他的动作都很自然, 面部皮肤也是完好无缺, 甚至光滑了许多, 说话时却带着股阴柔的味道。

    “早上好。”这个向来不多话的玩家主动打了招呼。

    昨晚的惨叫声仿佛还在耳边,祈天河抿了下唇, 问:“睡得好么?”

    王厂露出回味无穷的笑容,点了点头。

    祈天河放缓步伐,等他下楼后才慢悠悠走到楼梯口,顺便敲了下白蝉的房门。

    白蝉很快出现,还是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微微靠门的小动作亦如往常, 见状祈天河满意地点点头, 看来是没被附身。

    老人每天不知几点起床, 已经准备好一大锅面,照旧清汤寡水,不过今天汤的味道好像格外鲜美。

    祈天河用筷子挑起面,香味四处飘散,他却一点也没有胃口。

    秦让和王厂吃得很香,汤还冒着热气,两人根本不受影响,咕噜噜喝完面汤又去盛了一碗。祈天河盯着赵南贵看了几秒,后者黑眼圈明显,频频打着呵欠。

    这种状态意味着赵南贵很大可能是个活人,在座的玩家见到他还活着或多或少有几分诧异。

    就连赵南贵本人也很惊讶,昨晚他把自己反锁在房间,睡到半夜突然看到窗户外面有一张放大的人脸……秦让捧着牌位站在狭窄的窗沿上,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竟然没有掉下去。

    一层玻璃什么也阻挡不了,赵南贵觉得要凉,咬着牙要拼死一搏,谁知当他拿出道具冲过去赶人时,意外看见夜色下有一道白影飘到了老槐树那边,差不多同一时间,秦让的力量有所衰弱,自窗户外消失。

    “那东西的状态好像有点奇怪。”赵南贵回忆后说。

    他话音落下,有几道目光不露痕迹地朝祈天河这里望了下。

    老人帮他们一人加了一勺汤,扫了眼四位恐怖爱好者,重复第一天说过的话:“你们几个命格特别好,能扛得住脏东西。”

    玩家不动声色地吃早餐,明白这又是一次暗示,除了关注任务,他们还得保护好NPC的人身安全。

    小南头靠着昨天制作好的石膏像,问:“今天干什

    么?”

    旁边的同伴调侃道:“该不会要给阿槐塑造肢体?这我可不擅长。”

    小西死后,陶连的脾气变得有些浮躁,闻言忍不住道:“这么做真的能招出鬼么?都过去两天了,鬼影子都没见到。”

    祈天河默默听着他作死的言论,突然意识到这几个NPC就是副本用来增加难度的,一举一动完全符合恐怖片里喜欢挑战规则的热血青年。

    “当然可以,”老人给出明确的保证:“现在她还太虚弱,只要按照我的步骤,你们就能亲眼见到心里的阿槐。”

    见没有其他人说话,老人继续交代:“今天是要做躯干,旅馆后面有几棵快要死得槐树,你们可以砍下树干进行雕刻。不过要注意,有的树不适合砍伐。”

    说话保留着NPC一贯云里雾里的风格。

    朱殊瑟:“什么算不适合?”

    因为昨天的作品入了眼,老人对她的印象还不错,多说了一句:“小心空心木,里面容易藏晦气。”

    外面的天气压根不适合出门,起初只是乌云密布,后来直刮起了大风。

    旅馆更往后的地方谁都没有去过,祈天河问老人要了个大袋子,将石膏像和牌位全部塞在里面,和白蝉结伴同行。

    如果不是带着弟弟,更多的时候朱殊瑟都是在副本里做独行者,她不远不近地走在两人后面。

    估算了一下距离,轻声交谈对方听见的可能性很低,祈天河小声道:“我昨晚发疯的时候很吓人么?”

    剔除绷带男的事情,白蝉很少瞒他:“差点团灭。”

    祈天河:“那朱殊瑟图什么?”

    团灭她一样得出局,一个老玩家没必要做损人不利己的决定。

    “也许是因为你本身。”白蝉略一沉吟,给出一个猜测。

    祈天河看过来时,白蝉很冷静地分析:“对她而言,让你丧失理智更重要。”

    祈天河沉默了一下:“其实昨晚不止是因为万灵之体和被附身的缘故对不对?”

    白蝉:“还需要再观察。”

    祈天河想了想说:“那晚智笔的一滴墨水滴到我眼里,然后我又一次进入了在义镇见到的奇妙世界。”

    白蝉停步眉头轻皱。

    祈天河叹道:“梦里面的女鬼对我说,平衡该被打破了。”

    这个副本,显然存在让平衡失控的条件。

    让人恐惧的永远是未知,他可以不在乎身世,过去,但畏惧于失去理智,沦为杀戮机器。

    “有我在,”白蝉似乎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语气平静却能带给人一种莫名心安的力量:“放心。”

    “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祈天河无奈:“结果当天就因为偷头发被抓。”

    他发誓在说这句话时,清楚看见了白蝉眼皮跳了一下。

    “忘了那件事。”平静的语气终于生出波澜。

    祈天河别过头,尽量不在对方面前笑出来已经是一种极大的修养。

    往前走了大约五六百米,终于看到一小片低地,从这到树林要经过一个比较陡的坡,祈天河跳下去的时候,抬头观测了一下,差不多和寻常土葬高度相同。

    一眼望去有五六十棵树,很难看到几片带叶子的,冬天被雪覆盖的枝头都没有这般衰败。

    就近走到一棵树边敲了敲,树皮瞬间有了轻微的凹陷。连续试了三四棵,都是一样的情况。

    “什么啊,不都是空的。”先他们一步到的陶连抱怨了一句。

    小南摸了摸下巴:“要不随便砍一棵?”

    另外两个NPC已经举起从老人那里拿到斧子,准备直接付诸于行动。

    祈天河是真不想管,奈何目前的局势是‘保护NPC,人人有责’,他不得已走上前,劝了一句:“敷衍做事的话,万一影响到阿槐怎么办?”

    双方的脑回路因为这句话接上,四个恐怖故事爱好者暂时放弃危险的方法,转而认真观察。

    身后突然响起一阵骂声——

    “卧槽!”

    赵南贵从坡上下来的时候没站稳,撞到了前面的一棵树,树瞬间倒了。

    祈天河就站在前面,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干枯的树干砸在地上,溅起一阵呛人的尘土。

    赵南贵顾不得打身上的泥,想起了老人叮嘱过的小心空心木,脸色十分难看。走到被摔出的牌位前,紧紧抿着嘴。

    刚刚他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了下手臂,才导致摔倒……那只手正好拿着牌位。

    “没事吧?”秦让随后跳下来故作关怀,语气却带着些幸灾乐祸。

    祈天河隐约明白什么,接下来走路尽量和白蝉挨得近些,一方出现意外另一方也能及时搭把手。

    白蝉:“前面有几棵看着粗壮些的林木,去那边。”

    祈天河点头,迈步时说:“秦让的头发好像长了很多,有些小动作偏女性化。”

    恰巧巫将也在这边,他压根连衣角都没沾树,控制着剪纸贴在树皮上,轻松的状态和其他人形成鲜明对比。

    “同化,”巫将偏过头说:“等同化的过程完成,运气好点最后会一连面对数只鬼。”

    祈天河就算没有丰富的副本经验也知道运气不好的情况是指什么……秦让,王厂等彻底沦为阿槐养得蛊,时机到了女鬼吞噬他们强大自身。

    那种蛊王类型的鬼,所有玩家联手也未必能对付的了。

    纸人突然紧紧贴在一棵树上,巫将走过去耳朵靠近树干,很快摇了摇头,纸人继续进行探查。

    都守在一片区域,真找到了不知道树算谁的,祈天河左右看了下,稍微精神点的树木旁都有人。就在他思索如何检测时,不远处响起了重物落地声,朱殊瑟和绷带男先后砍到一棵树,都是实心的。

    巫将那边似乎也有所发现,在两棵树之间做选择。

    祈天河试图找到一些规律,可不借助任何道具到底还是慢了半拍。期间看了白蝉一眼,后者正漫不经心望着天空,好像在估摸什么时候会下雨。

    知道他心里有了盘算,在等自己做斟酌,祈天河重新去到坡上,观察整体效果。

    先前被砍倒的几棵树普遍聚集在南边,倒塌的树木还没运走,如果不是光影造成的视觉偏差,朱殊瑟等人选定的全是树皮色泽泛红的几棵,并且表面很光滑。

    照

    着同样的标准在内侧转了一圈,总共发现了六七棵这样的树种。

    视线游移不定,这时白蝉说了一句:“不要光看树,要看树下埋了什么。”

    祈天河受到启发,拿出小铲子小心刨坑,树根很浅,防止把树挖断,他不敢用太大力。没多久铲子触碰到了坚硬的东西,稍稍一撬,是一个手骨。

    普通的白骨在副本世界很常见,不过这只手骨却不同,关节上沾着许多黑色的水珠,仿佛过去一直浸泡在水里。祈天河专门蹲下身仔细看过,确定不是因为泥土的污染,这水珠本身就浓黑如墨。

    后退了几步大着胆子又往深处挖了点,底下泥土几乎全是纯黑色的,祈天河总觉得这一幕有些眼熟。

    连续换了好几个地,终于在最后一棵树下没有挖到东西。

    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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