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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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令了声,他随即转身伸臂进了床帏中,手掌按着她的脑袋压回了枕上,直接拉了被子将她从头到脚蒙上。

    时文修遂不敢再乱动。

    禹王拉好床帏,重新转过身坐着。

    “继续罢。”

    军医看着那又开始隐约渗血的伤处,暗叹口气,只能再倒了药敷上。

    缠绷带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的嘱咐了句,“主子爷千万注意,莫再让伤口崩裂了。夏日将至,若伤口反复不愈,只怕有感染风险。”

    禹王颔首:“本王知了。”

    等军医给他换完药退下后,他就拉开床帏,俯身掀开她身上蒙着的衾被。

    时文修当即坐起了身,同时手指抓过衾被一角,稍微挡过些自己身无寸缕的身子。

    “衣服搁在案几上。”

    他淡声说着就坐直了身,又往旁侧让过寸许。

    她低低应声,轻手轻脚的打他身侧挪过身子,屏着呼吸就要赤足下地。

    可就在她双手环抱着胸,小心翼翼下了床那刹,他却突然攥了她手腕,强行将她的手从她的柔软处移开。

    她双眸睁大,不由惊惶看向他。

    他沉暗的眸光停留在齿印与指印纵横的那绵软细嫩处,又在她颈间、腰腹间等几处同样痕迹纵横的地方扫过几番后,微微蹙了眉,稍瞬又松开。

    “本王可以允你提一个不大过分的要求。”

    在放开她手腕的时候,他略缓了声说了句。

    这话入耳那刹,她先是一怔,而后一喜,不想再伺候他的话差点就要脱口而出。可关键时候,理智回归的她就强行将话止住,险险扼住了从口而出的危险。

    他说的是不过分的要求。

    那不想再伺候他的这般的要求,是属于过分还是不过分的范畴?于她而言,自然觉得不过分,可是于他呢?

    她觉得若这话吐出口,他大概率会恼羞成怒的欲劈死她。

    见她面色时欣喜时凝滞,他微微抬眸:“没想好?”

    时文修定了神,此时她已想好了还不算过分的要求。

    “想好了。主子爷,我想要搬出去住。”

    他神色不动,直截了当的拒绝:“军营人多眼杂,不允。”

    “不是军营,我在外面买了房子。”

    时文修顿了瞬,方低声道。

    他倏地看向她,锋锐的眸光反反复复在她脸上逡巡。

    她抿了唇不作声,任他那仿佛能直视人心底的锋利目光,犀利的将她探究,打量。

    这大半年的军营生涯,让经历了些许世事的她,也不似从前那般懵懂无知了。她渐渐的也多少摸索出了些这个时代人的想法,譬如她作为主子爷的榻上人,就理应维护她那所谓的清誉,否则清誉受损,便是损了主子爷的威严。

    在想明白这些事情后,她就隐约猜得,她搬去军营里住的想法不会得到他的允许。所以在后勤帮忙的那段时日,借着与那些民妇的攀谈,她大概了解清楚了边城的房价以及些好的地段,在算了算自己攒的银钱后,就抽了空去寻了牙婆,咬咬牙付款在接近城中心的地段,买了间不算大的房屋。

    住军营会有损她清誉,那住自家屋子里,总不会有影响吧?

    禹王静静的看着她,明明她再未多言什么,可他却依旧能从那蒙了层微光的面庞上,看出几分她寸步不让的意味。

    “哪来的银钱?府君送的?”

    “不是,是我自己攒下的。”

    他疑惑:“攒的?”

    他隐约记得当日她进府时,似没带什么身家过来。

    “主子爷给的工钱丰厚,这近一年的时间,因着没什么花费,我也攒了不少。还有宫里娘娘也赏了些金瓜子,零零总总攒下来,也够了。”

    说着,她又补充了句:“边城不似京城居不易,这里房屋价格不会贵的离谱。”

    听着这话,他就知她是在为将来留在边城提前做着打算,一时间竟失了声,情绪也有些起伏。

    缓过阵后,他沉声道:“等过后,让鲁泽将银钱支给你。”

    她小心看他一眼,双手绞了绞后,却还是鼓起勇气道:“不用的主子爷,我攒的银钱够了,买得起的。”

    他没再言语,沉眸挥退了她。

    时文修穿戴完毕后,遂摒了呼吸匆匆走了出屋。

    路过屋门口时,这次吸取教训的她没敢再停留,一路快走的直奔自己小厢房的方向而去。直至进了屋关好了门,她方抚着自己的胸口,平复着紊乱的心跳。

    她没想到,他真的默许她搬出来住。

    那以后,她就有了自己真正的家了。

    翌日,她就着紧收拾东西,搬进那位于城中心地段的小房屋里。

    其实她东西不多,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总共就那么几件新旧的衣物,以及他赠的那两件狐裘,外加她织的半成品毛衣。

    说来这件毛衣,当日他特意要她带到正屋里去,可待那日清早醒来后,她却见了她那辛苦织的毛衣,却被撂在了地上,上面还被人踩上了脚印。

    本来她也想不要的,可想来毕竟是自己辛苦织了一场,遂就重新捡了回来。

    带着这寥寥几些的家当,她推开了在这个时代属于她的第一个家。

    一进的房屋不大,有个小小的院子,院子里栽了颗长势不大好的枣树。

    她看着那枯萎的枝桠,觉得等得了空将这树拔了,换个旁的果树栽上。

    屋子里落了积攒的灰尘,她也不嫌麻烦,把手里包袱放下后,就直接撸了袖子开始收拾了。

    对于这个家,她有很多美好的构想,譬如屋前屋后栽种什么花草,譬如桌前墙上放什么摆设。想着这些,她忍不住心情愉悦,扬唇笑了起来。

    搬进房屋的时候,她也没请人庆祝,若放在京城那会,她若买了房屋,定是会买来好酒好肉盛情邀请鲁海他们来做客。可如今这般光景,她觉得倒也没什么必要了,真邀请了,他们愿不愿过来且先不说,就单与他们靠近些亲近说话,只怕都会给他们带来些不必要的麻烦。

    他们大概也成了她生命中的过客了罢。

    想到三五年后他们都纷纷离开此地回京,唯独她被留了下来,这般想想,便多少有些伤感。

    不过她又很快振作起来。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路终究还是要一个人走过的。

    谁又能说,边城的生活不是崭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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