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2/2)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出口,却见他辞哥已经拉开他旁边的位子坐下。

    统共就四个人的麻将桌,林穆暗自捏了一把汗,他辞哥往这儿一坐,右手边就是薛思婉。

    “辞哥你可算来了”,他甫一落座,旁边的许维扬看了他一眼,又看眼薛思婉,开口调侃,“还是美女面子大,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费力气了。”

    林穆在心里骂了声操,在桌子底下给了许维扬一脚,这小子是个愣头青,什么也不知道在这满嘴跑火车。

    气氛再度回到冰点之前。

    “要玩就玩,”梁亦辞掐灭烟,没什么情绪,“少扯淡。”

    麻将机隆隆运转,里边儿麻将牌剧烈地翻动撞击。

    牌打了半个四圈,桌上除了许维扬没什么营养的单口相声跟林穆时不时的笑骂,再没其他人讲话。

    不讲话,心思也不在牌桌上。

    许维扬第八次被薛思婉点炮之后把牌一撂,也许是觉得这牌打得没劲,提了一嘴:“咱也不能就这么干玩儿啊,我看要不来点儿有意思的,谁再点炮自罚一杯,怎么样?”

    这话明显针对人。

    薛思婉本来就不大会打牌,今天又喝了点儿酒,打得毫无章法,许维扬一共胡了十把,两把自摸,八把点炮,这八把全是她点的。

    她原本也不大想玩,听许维扬这样一说,正想说让他找其他人来替一下。

    还没出声,就听梁亦辞说行啊,不光点炮得喝,庄家也得喝。

    他们几个人玩牌没什么章法,不是按哪个地儿的玩法,他们玩的带吃带碰带挂花还带会儿。

    但是不管是哪个地方的玩法,都是轮流坐庄,自己庄上别人胡牌要双倍惩罚。

    梁亦辞提这个合情合理,几个人都没有异议,薛思婉不玩了的话也没来得及说出口,又听着麻将机又轰隆隆搓起牌。

    因为有了喝酒的赌注,薛思婉被迫认真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用了心思,牌也顺得很,重新开始的第一把,她就一雪前耻。

    梁亦辞是她上家,摸了牌随手就扔出来,低出一声:“六筒。”

    刚好薛思婉胡四六筒,她顿了下,推倒牌,开口时声线柔和:“胡了。”YushuGu.cOm

    许维扬在那贫:“我婉婉姐终于开张。”

    “那个,思婉,”林穆扫了眼她的牌,面露难色,“你这牌技没长进啊,这都炸……”胡了。

    不过他这话还没说完,那边梁亦辞已经捞过侍者倒好的半杯威士忌一口闷了。

    “我操,辞哥牛逼!”许维扬没注意薛思婉的牌,直接把牌丢进机器里,须臾才想到了什么似的看向林穆,“哎等等,穆哥你们是不是早就认识?”

    林穆给他问懵了。“什么玩意?”

    “你跟婉婉姐啊,”许维扬扫过他们三个,“您几位跟这儿装什么不认识呢,糊弄我呢是吧?你认识婉婉姐,张口就管人叫那么亲热,还知道牌技没长进,你又认识辞哥,这不都认识么。”

    牌已经重新码好,其他三个人各自抓自己的牌,谁也没接这个茬。

    偏偏许维扬这人看不清楚状况,没头没脑地揪着这话题不放:“诶,那辞哥你上学时候也这么帅这么招人么,不是我说,哥们我要是妹子我也爱辞哥。”

    “废他妈什么话,我辞哥那可是宜大校草,校草懂么,”林穆给这孙子气的咬牙切齿,“看不上你个丑逼。”

    “操,穆哥你这就过分了啊。”许维扬扔出张红中,随口继续说,“不过辞哥连夏歆都懒得搭理,我真好奇什么样妹子能入咱辞哥的眼。”

    不远处包厢的大门被打开,端着托盘的服务生走进门。

    薛思婉摸牌的手一滞,麻将牌险些失手落地。

    没人接许维扬的话,她抬眼,装作什么也没听到。只是冲服务生不急不缓地温声开口:“你好,可以给我一杯白水吗?”

    ……

    后来的十几分钟里,许维扬没再这么多废话。

    因为他坐庄四把,薛思婉把把胡牌。她在想,梁亦辞大概是不怎么想玩了,所以每一把都随便打,每一把都恰好给她点炮。

    他点了炮二话不说端起酒就一饮而尽,坐庄的许维扬没法只能跟着喝。

    最后一杯喝完,薛思婉十几分钟前点的白水才刚刚给上来,放在她左手边的小几上。

    旁边同是四杯威士忌下去,梁亦辞面不改色,倒是许维扬被这四杯酒直接干懵连连告饶,说辞哥我真不行了,你特么不是跟婉姐有一腿吧把把给人点炮。

    桌上因为这话陷入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薛思婉垂着眼,觉得口干舌燥,手足无措踌躇半秒之后,注意到了刚刚被放在她左手边小几上的那杯白水。

    像看见了救命稻草。

    本能地向着杯子的方向伸出手。

    紧张无措,或是极度尴尬的时候,她总是想喝水。

    像现在,想借着喝水化解难捱的尴尬。

    手接触到杯壁之前,却被人直直阻断。

    指尖被/干燥的温热包裹,对方阻拦的动作,像是掌心下下挲摩着她的指尖。

    男人的声音轻且淡:“烫。”

    自然得像是刻在身体潜底的条件反射。

    薛思婉僵在原地。

    身体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沉沉地往下坠,心脏空荡荡。

    只是一瞬间,手被放开。

    残留余温。

    她始终没有抬头,钝钝地听着对方起身,铁艺椅脚划在地面刺啦地响,听见他很不耐地撂下一句说出去抽根烟,不打了。

    后来沙发那边有人过来说要替补,她顺势也说不打了,寻了个角落安静地坐着。

    /

    那天晚上后来多久散场的她不知道。

    只知道雨下得很大,梁亦辞出去了就没再回来过。

    那天大家都喝了不少,各自有人接送。出去接人的岚姐一直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所以散场以后就剩她一个人留在饭店的大门口。

    雨声潺潺,挣扎着斜落下来,她先是裙角再是前襟次第被打得透湿。

    朦胧的昏黄色光线从身后的饭店里洇出来,她抱着双膝蹲在门口的石柱下,被雷鸣电闪包裹,充耳尽是轰隆。

    暴雨密不透风地将整个世界填满,毁灭沪市的浮华烙影。

    薛思婉只身风雨中,像被世界独独遗弃的小孩。

    她今天喝得有点多,那一刻却格外清醒。

    好像八年来残存的旧梦被亲眼见证着摧毁,她清楚地知道。

    梁亦辞再也不会冒雨来接她了。

    不会了。

    ……

    又几分钟过去,薛思婉多次拨不通张岚的电话,干脆也不再频繁地看手机,只静静地蹲着看不知停的雨幕。

    看积雨又没过半层阶台,一层层漫上来。

    她是被身后不远处一道甜丝丝的女声打断思绪的。

    因为距离不远,所以听得格外清晰。

    ——“小哥哥,你一个人吗?今天下雨打不到车,我开了车过来,要一起吗?”

    话音落下的半秒钟后。

    微哑的男声冷淡地拒绝,惜字如金:“不用。”

    ……

    这个声音。

    薛思婉本能地转头,循声看过去的同一刻,一辆汽车的远光灯遥遥打来。

    鸭舌帽檐下,年轻男人皱着眉,他有着冷峻的眉眼,她好像能看见他口罩下紧抿的唇。他隔着几步的距离,也在看她。

    不过须臾,那辆打灯的车停到饭店阶台下,前座车窗摇下来,林穆在冲这边喊:“辞哥,赶紧上车。”

    薛思婉收回目光之前,听见梁亦辞说了两个字。

    “一起。”

    不是问句,是肯定句。

    是不容置喙的肯定句。

    作者有话说:

    回来啦,日更~感谢在-13 01:08:-13 23:40: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七蛊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