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贪起(四)(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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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一步,我们就可以救出折柳镇上千名被困的亡魂了。”

    “大哥,求求你收手吧。”

    原来是两魂一体。

    落无悔笑了。

    没想到这一只九尾狐身上装有两道魂魄,一道毋庸置疑是四郎的,另一道则是早在三百年前死了的云家大公子。

    林三七也听出来了。

    还记得云大公子生性纯良、风度翩翩,如今却变了,也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怎么可能会没有丝毫变化呢。

    遑论他还死过一次了。

    沈轻风明白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我们会尽力救出被困折柳镇的上千名亡魂的,你别再执着了。”

    “我不会再相信你们。”

    柳若柔不能自己地放下了剑,不太敢相信,但还是久违地喊了一声:“四郎?”聪明如她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有怪异之处。

    四郎脸上的表情变化多端。

    有一瞬间被云大公子占了上风,他口吻冷漠地道:“现在有新傀儡包围了花明镇,只要我一声令下,你们一个也别想逃。”

    很快,四郎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朝柳若柔走去,“若柔,对不起。”

    她眼含水色,摇头。

    一边是四郎的柔声,一边是花明镇百姓激动的喊杀声,她感觉自己的头都要裂开了。

    好痛好痛。

    四郎抚上了柳若柔的手,笑着道:“若柔,谢谢你,如果有来世,我希望能早些遇见你,可惜的是来世与我无缘了。”

    话音刚落,他夺过了她的长剑,“我不会再让大哥一错再错。”

    云大公子一愣,“你要做……”

    在众目睽睽下,那双曾执药救人、温柔地牵过柳若柔的双手握住长剑没有一丝迟疑地一动,顿时血溅三尺。

    汉白玉地板和干净的长阶上血迹斑斑点点,绽开一朵朵令人终生难忘的血花,“哐当”长剑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柳若柔几乎是下意识地接住了四郎倒下的身体。

    她唇瓣轻抖:“四郎。”

    此时,团团围住花明镇的傀儡仿佛没了支撑的力量,就地化为灰烬,落地成泥,一点一点儿地滋养着旁边的花草。

    *

    七天后。

    清柳派表面恢复如常,弟子却不像以前那般欢声笑语了。

    沈轻风决定后天启程回折柳镇,看能不能用别的法子解开那里的恶毒咒术,至纯百魂阵自然是不能用的。

    可毕竟是三百年前的缚灵咒术,其实他也没有多少把握。

    清柳派有不少古籍,沈轻风不眠不休地翻阅了不少,虽见过有关缚灵咒术的记载,但里面皆没有详细写出如何破解。

    四郎在清柳派生活了两年,想必也翻阅过这些古籍了。

    他望着满地的古籍,轻叹气。

    林三七现在则待在房间里练习画符,长时间不画符也会生疏的,所以每隔一段时间都得循着脑海里的记忆练习上个一、两天。

    等她练习完,天黑了。

    清柳派的弟子照常地送热水过来,林三七没再跟他们东扯西聊了,只是简单地道声谢,然后关上门窗,准备沐浴完去找落无悔。

    这几天他好像有事要忙,总是外出,不见人影,她都找不到可以刷攻略进度的机会。

    脱开衣衫后,林三七踏进浴桶。

    洗着洗着,她觉得脊背有些痒,手屈起,越过腋窝往后面挠,触上那道结痂的伤口,用力地挠了几下。

    这是被灌入阴尸气息的伤口。

    他们是不能改变三百年前的过去,可在那里受的伤却是真实存在的。伤口结痂一般会发痒,林三七倒是没太放在心上。

    更何况落无悔之前在客栈说过阴尸气息完全被清除掉了,所以应该是没问题的。

    她挠了几下又继续沐浴了。

    可不到一会儿,林三七逐渐发觉不对劲儿,身体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了,结痂的伤口却越来越痒,痒到百爪挠心。

    怎么会,难道她体内还留有阴尸气息?不可能啊,落无悔明明清除得那么彻底,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房间里的烛火还在燃烧。

    橙黄色的光打在林三七漂亮白皙的肩背上,水滴顺着皮肤肌理缓缓下滑,那道结痂的伤口也并不显得狰狞,反而有几分扭曲的美感。

    “砰砰砰。”

    房门被人从外面叩响。

    “林三七。”是落无悔的声音。

    她心尖猛地颤抖。

    卧槽,要死了,要死了!

    房间里亮着烛火,却没有人回应,落无悔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到门板上,又叩了一下门。

    “白姑娘临时有事,让我来送画符的朱砂给你。”

    今天林三七得知白千流要出清柳派买东西,让她顺便帮自己买一些朱砂,练习画符少不了朱砂。

    但是才回清柳派没多久的白千流被沈轻风用玉简叫去了。

    她去找沈轻风的半路遇到了也刚回的落无悔,怕林三七等着急用朱砂,便拜托他转交一下。

    落无悔复唤一声:“林三七。”

    坐浴桶里的林三七还是动不了。

    她结痂的伤口似有虫子在啃咬。

    一丝诡异的气息从房间里飘出来,微乎其微,即便是术法不错的沈轻风可能也感受不到,但落无悔自小便对气息敏感。

    周围变得安静,他指尖抵上门扉,“我进来了。”

    咔吱——

    门开了。

    绯色衣摆拂过不高的门槛。

    少年的视线落在房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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