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二章风吹木叶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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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瑾在紫薇殿的角落有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有笔墨纸砚跟一些美味的糕点,茶水,当然,还有一个将脑袋躺在他腿上呼呼大睡的李思。

    这个角落非常的偏僻,一边是高大的柱子,另一边是厚重的帷幕,有些许风从帷幕的缝隙中穿过,让这一方的小角落里空气清新不说,还凉爽。

    空旷的紫薇宫大殿里,只有李治跟裴行检在对话。

    内容便是目前越来越严重的旱灾。

    “如此说来,司天监认为今年冬日将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暖冬?”

    “回禀陛下,司天监确实是这样认为的,为此,李淳风测量了黄河水量,长江水量,发现黄河流水不到往年六成,长江流水量只有往年一半。

    为了让测算更加准确,李淳风还登上太白山测量了雪线,比往年少了三十丈,太白峰拔仙台西北侧崖壁上的冰洞中的冰柱、冰塔、冰挂、也比往年短少两尺有余。

    李淳风认为天上的雨水多寡,与地上的水量多寡有很大的联系,因此他断定,今年大唐的冬日,将会出现多暖阳,少雨雪的状况。

    一旦李淳风的推断成了现实,臣以为,大唐从此时起,就该着手救灾准备了。”

    裴行检长须飘飘,面对皇帝侃侃而谈,颇有些名臣风范。

    相比之下,对面的李治就显得有些烂了,他侧身躺在锦塌上,手里抓着一把炒熟的鹰嘴豆一颗颗的放在掌心,让巨熊舔舐。

    “李淳风是如何看待雍王贤提出来的冰河时代?”

    裴行检组织一下语言道:“冰河世纪最早并非出自雍王贤,而是出自云初之口,陛下若是想要弄明白此事,首先就不能说错冰河世纪的来路。”

    李治摆摆手道:“云初都没有意见,你在这里多什么嘴。”

    裴行检道:“这关系到日后追责。”

    李治抬起身子道:“追责,追什么责?什么时候我大唐做学问也需要小心被找后账了。”

    裴行检道:“一旦证明冰河世纪是子虚乌有之说,朝庭却因为这些子虚乌有之说白白付出大量的人力物力,岂能不追责?

    如果不追责,日后岂不是人人都可以信口开河?”

    李治站起身围着端坐在地上的裴行检转了一圈道:“合纵之说是错的,还是连横之术是错的?黄老之说是错的,还是说墨翟是一个骗子?

    稷下学宫的清谈,燕王台上的争论,在朕看来就是无上妙音,恨不能洗耳倾听。

    说不说在人,听不听在你们,在朕。

    朕觉得有道理的,你们觉得有道理的就去执行,即便是错了又如何?至少让我们知晓这个想法是错的,以后不要再犯就是了。

    因言罪人是最蠢的一件事,伱以为大家都把嘴巴闭起来不说话,就是万事大吉了?

    朕的江山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此时此刻,就要多试,多探,从无数看似不通的道路上,摸索出一条可行的道路,才是目前最紧要的。”

    裴行检闻言叹口气道:“臣之命数不过数十载,陛下为何要臣判断百十年,数百年之后的事情呢,就像孔夫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

    臣只愿侍奉好陛下,至于百年之后的事情,天知晓。

    云初或许能得窥一线天机,臣不能。”

    李治闻言点点头道:“云瑾,你父可曾对你说起过冰河世纪?”

    云瑾在角落里俯身道:“家父说,一叶落而知秋,一果熟而知万物硕,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才是吾辈做学问的态度,家父说的冰河世纪,也是翻遍史书之后,从历朝历代的水文记录,灾难记录中总结出来的一个规律。

    冰河世纪其实并非是一个简单的灾难预警,而是对灾难与王朝兴替做出一番对照,这里面,包含了气候变化对当时的战争,政治,经济,文化,农耕,商业的研究。

    而雍王贤则在家父提出来的冰河世纪的概念的基础上,做了进一步的研究,找到了更多气候对朝局,对王朝形成的影响例子。

    这些例子都是真是存在的,还是牵强附会,目前都无法得知,只有等到家父所说的冰河世纪彻底降临,灾难彻底造成之后,才能证明冰河世纪之说的对错。”

    裴行检道:“还是猜想而已。”

    云瑾拱手道:“燧人氏猜想钻木可得火,嫘祖猜想蚕丝可得绸,家父说,没有猜想,吾辈至今依旧茹毛饮血与野兽无异。”

    裴行检觉得跟云瑾争辩有失身份,就对皇帝道:“就让云初去远虑,臣负责平定近忧,大唐这场旱灾迫在眉睫,请陛下准允臣下召集文武百官,共同应对此次灾难。”

    李治想了一下道:“可,再告诉他们,天灾犹可恕,人祸不可饶,瑞春,出来!”

    随着皇帝的怒喝声,瑞春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裴行检的身后,皇帝李治看着裴行检道:“瑞春,朕此次准尔等行监察天下——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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