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理解(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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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再怎么温柔地降临,再怎么长久地渗透进生活里,也取悦不了那些渴望光明的眼睛,敌不过日光短暂地停留过。

    在这里待久了,田云逐似乎也染上了漠河的某种气质,连作息规律都变得与这座阳光稀缺的小城越来越契合。很快就从短暂的亢奋陷入了无休止的昏睡中。

    好在各项检查结果都证明新的治疗方案效果不错。虽然进展缓慢,但田云逐的各项身体指标都逐渐趋于平稳,没有继续恶化下去。

    田云逐自己也好像开始适应了没有止境的治疗和住院生活。不再像刚开始那样紧张不安,望眼欲穿地盼着探视时间,恨不得拉紧姜浔的手,一刻也不愿意放开。

    现在的他看起来总是很困,也越来越安静。这几天姜浔来医院探视的时候,他不仅没怎么开口讲话,有一次甚至全程睡着,错过了难得的见面机会。

    几天下来,哪怕好不容易清醒着,田云逐也是一反常态,一看到姜浔就不遗余力地劝说他回家去。回去忙他的向导或者驻唱那些事活儿。这似乎成了田云逐除了每天的一封情书之外,唯一执着坚持的一件事。

    田云逐坚持每天给姜浔写一封情书。

    信的内容大多不算长,有时候只写一点心情,加上淡淡的几句谈天说地。但不能否认的是,文科出身的田云逐在这方面进步很快,他笔下的文字慢慢有了情书该有的味道 : 生涩,又明目张胆。

    比如:

    “今天的天空很蓝,可我满脑子想的都是你灰色的眼睛。”

    “浔哥,外面又下雪了。漠河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雪?就像永远都不会枯竭的浪漫,就像我,一刻也不能停止地想你。”

    “浔哥,现在是凌晨两点二十六分,距离你来看我还剩八小时三十四分。

    夜里很冷,又安静,好像只有我一个人不合时宜地醒着,住在看起来漫无边际的黑暗里。

    只是看起来漫无边际,其实更像是住在一个漆黑的笼子里,因为我走不出去。

    不过就像陀思妥耶夫斯基在《罪与罚》里写的,人这种卑劣的东西,什么都会习惯的。

    如果这样能让你安心,我就乖乖住下,哪儿也不去。”

    这算是里面最长的一封,但更多时候,整页信纸上只有可怜的寥寥几笔。

    “我替你尝过了,龙眼很甜。”

    “快过年了,想跟你一起守岁。”

    “护士又在偷偷夸你帅。”

    “浔哥,住院的日子千篇一律。我想对你说的,翻来覆去,其实也只有那么一句: 想你。”

    “浔哥,姜浔,光是写你的名字就很开心。”

    “今天又梦到了那天你带我看的极光。”

    *

    明明有很多更好的地方可以选,田云逐却总是固执地把信封藏在枕头下面。这里也藏着他为数不多的小心思。

    如果哪一天,意志力已经不足以支撑他在姜浔过来时保持清醒,姜浔也可以熟门熟路地自己把信取出来看。至少在他俯身凑过来,把手伸向他时,熟悉的清凛气息可以顺着鼻腔,钻进他的梦里。

    今天姜浔走进病房的时候,田云逐又昏昏沉沉地睡着了。他们已经连续两天没说上一句话。

    田云逐平躺在床上,脸颊微微凹陷,自从住院以来,他几乎吃不进什么东西,靠打点滴维持营养的摄取,几乎是肉眼可见地消瘦下去。

    姜浔的眉头皱得很深,看着田云逐时嘴也抿得很紧,就好像总忍不住念叨孩子的家长,好不容易才忍住了脱口而出的责备。

    看在他睡得一脸恬静的份上,姜浔也说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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