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雪(他的昭君.已经是万人之上的...)(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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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难接应到了雍理,  他们逃了整整一夜,终于在筋疲力尽之下赶到了大雍境内。

    雍理看着怀中面色苍白的少女,声音沙哑:“子难,  救救她,  请救救她!”

    少女身上的箭没法拔出,  一路上也只是砍断箭柄,  留了箭尖在肉里,  生怕一动就会大出血而死。

    这般说着的雍理,  其实已经绝望。

    这么重的伤,颠簸这许久,怎么还可能活着?

    彦君h已经死了。

    这个救了他命,  这个不畏生死阻止人炮制成,  这个挽大雍三十万将士性命于深渊的少女,  死了。

    雍理眼眶通红地看向子难,  犹如他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哪怕抓住也是无用,却不愿放弃。

    子难叹气:“陛下……”

    雍理知道他要说什么,  打断道:“救她,救救她。”

    哪怕无望,  哪怕不可能,  他也企盼着奇迹降临。

    为什么他遇到的这么好的人,  总是命运如此可悲。

    他不是天子吗,  为什么他身边的人――娘亲、沈君兆、彦君h都如此命运凄苦!

    子难不忍再刺激他,  低声道:“贫僧尽力而为。”

    雍理忙让开:“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说。”

    子难点点头,  不抱希望地搭脉,半晌后……

    雍理大气不敢喘,  心也像凝固了一般,生怕子难摇摇头,生怕彦君h芳魂已逝,生怕一切都不可挽回只留遗憾。

    子难皱了皱眉:“很奇怪。”

    雍理心仍旧是死死提着:“怎么?”

    子难:“按理说她受了这么重的伤,断无可能活着,可她心脉仍在,虽然极轻极轻,好像随时要断掉,却还在缓慢跳动。”

    雍理紧张道:“她没死!”

    子难顿了下。

    雍理却不管那许多了:“只要活着就好,朕定能给她治好病,一定可以!”

    子难又细细探了彦君h的心脉,心中疑惑不减,这是何等异于常人的生命力,简直是个奇迹。

    每一箭都在要害处,虽然没有彻底贯穿,但也深深埋入血肉,女孩本就瘦削纤细,纸片一样薄的身体上中了这么多箭,按理早该一命呜呼。

    更不要提这些箭还淬了毒,毒素入体,怎么还能有气息?

    也不该说是有气息,事实上少女已经没有呼吸了,只是心脉在顽强地甚至可以说是倔强地跳动着。

    不肯停下,不愿屈服。

    似乎对着凄惨的人生有无尽留恋。

    为什么呢?

    子难不懂。

    子难在雍理的帮助下,给少女拔除了箭尖,他们小心翼翼地折腾了近四个时辰,事后别说雍理了,便是修为高深的子难也是脸色苍白,额间全是薄汗。

    雍理眼看最后一个伤口包扎好,在确定少女那虚弱的心脉还在缓慢跳动后,晕了过去。

    子难一惊,给他把脉――只是体力透支,能坚持这许久,不过是凭借着惊人的毅力和执着。

    执着。

    子难此生见过最执着的人,就是这位儿时玩伴。

    执着,人生至苦之一。

    雍理偏把它刻进了灵魂。

    等雍理再醒来,才有精力问起子难此行情况。

    子难交代得非常详尽,诸如自己如何见到沈君兆,又是如何与他说了雍理的计划,又是怎样知晓沈争鸣病重……

    雍理听得怔愣:“沈相病了?”

    子难道:“贫僧没有见到沈相,但沈家已经全权交到沈少傅手里,朝上大事小事也是他在拿主意。”

    雍理心一跳:“

    阿兆他……”能行吗三个字没有问出口。

    因为雍理明白,沈君兆一定行,他能做到的事,沈君兆绝不会出差错。只是雍理难免担心,沈相这病得太突然,他又不在首京,沈君兆冷不丁挑起大梁,会不会乱了手脚?会不会紧张不安?会不会太过劳累?

    关心则乱,雍理恨不能插个翅膀回到首京,回到沈君兆身边。

    子难又道:“陛下的交代,沈少傅全都明白了。”

    雍理的交代自然是与军队有关,他得回到部队,他要借机突击六州那帮不安分的王爵:一来是让他们熄了胡作非为的心思,别再去想歪门邪道;二来也是给梁铭创造机会――六州好战派王爵身亡,梁铭想必能顺势把控六州。

    虽说他与梁铭结了仇,但梁铭的为人他还是清楚的。

    六州交到梁铭手里,是现有状况下的最好结局。

    大雍无力辐射这偏远地区,与其让六州始终处于蛮荒的未开化状态,不如开民智,起民生,逐渐走向自给自足。

    但凡能过上好日子,又有谁乐意连年征战?

    战争无胜者。

    唯有平衡才久远。

    雍理心怀天下,而非称霸天下。

    明君和霸主,他要的是前者。

    正事说完,雍理又忍不住问子难:“还有吗?”

    子难:“?”

    雍理向来没脸没皮,对子难这个儿时玩伴,更加不讲究了:“阿兆没有让你给朕带信?”

    不等子难开口,雍理又道:“不是官方的文书,是私人信件。”

    子难看出雍理的期待,但他这边的确是没有任何私下里的信,他摇了摇头:“没有。”

    雍理有些失望,不过转念他又想通了。

    他家阿兆脸皮薄,又对子难不熟,未必信得过和尚,私下信件到底是太过冒险,此时沈相病重,沈君兆独挑大梁,他俩的关系更要谨慎,万一暴露了后患无穷。

    这般一通自我安慰,雍理心中松快了些,只道:“罢了,总之朕很快就能回到首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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