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当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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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思考这件事该如何决断,他此前表现就是为了太子赵桓拉拢韦小宝,若是能保住韦小宝性命,定能收服其人,若是保不住韦小宝性命,还须借韦小宝人头为太子增光添彩。

    本欲先去太子东宫,却先返回府邸,只因上次三司使刘桐知晓自己侄儿刘骁趁他不在,去撺掇太子杀了韦小宝,这才有了韦小宝奉旨入宫教习长乐帝姬枪棒之事。

    三司使刘桐见无人出事,也就罢了,可是他猜到高俅、蔡京之流必然将韦小宝杀人之事传递百姓,以百姓之口唾骂韦小宝,令其威名丧尽。

    届时一定会传到自己府邸,自己侄儿刘骁最是了解,乃是嫉贤妒能、目光短浅、小肚鸡肠之人,若是此事传到了侄儿刘骁耳朵里,必然又上蹿下跳,鼓弄太子,坏了他的好事。

    故而三司使刘桐一返回府邸,命令管家一众下人这段时日不得再让侄儿刘骁出府邸,谁若纵容,沉尸汴河,管家、下人听了自然领命。

    三司使刘桐这才又去了东宫太子府。

    这太子赵桓也是喜好享乐之人,恨不得日头睡到日尾,只因为了讨好道君天子赵佶,这才不得不每日早早起来,入朝参加朝议。

    太子赵桓梳洗已罢,换了金色四爪衮龙袍,无精打采正欲去皇宫。

    却听到贴身体己人内侍省都知前来急报:“太子,您的娘舅三司使特来求见!”

    太子赵桓打了个哈欠:

    “这倒是新鲜,自我入主东宫以来,娘舅才是第一次这般早来,想来必有大事!速速与我请来此处!”

    内侍省都知去了外面传唤三司使刘桐,太子赵桓无精打采的坐在宰相椅上打瞌睡,等待朝议。

    三司使刘桐急匆匆冲了进来,命令内侍省都知太子体己人退下,大殿之内只有三司使刘桐与太子赵桓。

    “阿欠~娘舅何故这般早来寻我,莫不是汴京城内又出了什么大事,夜里有人说内城某处有火起,本太子吃酒吃得醉了也就不曾理会。”

    三司使刘桐内外一致,即便此间无人,也对太子赵桓唱个喏,行了一个大礼,躬身道:

    “太子!喜事!喜事!”

    太子赵桓诧异道:“莫不是父皇驾崩了?”

    三司使刘桐白了太子赵桓一眼,这才把韦小宝暴杀辽国使团、礼部官吏、吴越王世子门人丁佳之事仔仔细细说了出来。

    啪!

    原本昏昏沉沉的太子赵桓听了倏地来了精神,好似比当皇帝还要兴奋,看着三司使刘桐得意道:

    “好死!韦小宝好死!此贼作孽太重!今番有了高人治他于死地,当真是为民除害!也出了我心口一口无穷恶气!哈哈哈哈!”

    满大殿解释太子赵桓得意浪笑,丝毫不加掩饰,三司使刘桐看了一眼,上前低声试探道:

    “韦小宝虽然陷入死境,不过生死皆在陛下决断,只要韦小宝目前未死,一切犹未可知矣!不知太子当如何决断此事?不时朝议,太子将如何是说?却待如何?”

    太子赵桓靠在宰相椅上低头欢笑,把玩扶手:

    “此事还用议论?莫说别人如何是说,本太子必然保奏父皇将韦小宝这厮处以极刑,以来消弭辽国郎主天祚帝耶律延禧、吴越王世子钱无垢怒火,还出了本太子这口恶气!如此不美?即便本太子不说,朝中所有大臣必然也要请父皇诛杀了韦小宝!”

    三司使刘桐听了直接急了,不顾身份尊卑,对着自鸣得意的太子赵桓怒斥道:

    “娘舅我就晓得你必然如此,我才前来,不成想见了你,听你这般说,果然如此,好在我来的及时,否则你这无知蠢物定然铸下大错!太子之位必然当众被废!”

    太子赵桓本欲发怒,何时听到别人敢说他是无知蠢物,还是自己娘舅,虽说是一家人,但身份尊卑有别,这三司使刘桐定然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可太子赵桓将要发作之际,却被三司使刘桐最后一句话给唬住了,心中怎敢有怨气,只是起身拉着三司使刘桐的手急道:

    “娘舅,咱们乃是一家人,这可不是耍处,莫要吓坏了孩儿?娘舅莫不是因为之前叮嘱孩儿放下新仇旧怨暗中好生拉拢韦小宝?”

    “……”

    三司使刘桐只是默默听着,好似看着一个三岁孩童在跟前胡言乱语,气的默不作声。

    太子赵桓继续哭丧着脸道:

    “娘舅你适才也说了,这韦小宝犯下如此重罪,便是父皇有心饶他,可辽国郎主天祚帝耶律延禧、吴越王世子钱无垢却不是好惹的,韦小宝此番必死无疑!我落井下石,正当其时!有何不妥之处?”

    三司使刘桐撒开愚蠢太子赵桓的手,转过身看向别处怒道:

    “太子!我本不能骂你,可又不骂,如何点破得了你!你这无知蠢物!韦小宝能死能活!是生是死!与你何干?自有陛下裁断,你该有自己的计较和说辞!”

    太子赵桓弥漫看着三司使刘桐:“娘舅,孩儿该如何是说?”

    三司使刘桐继续喊道:“天下谁人都能对陛下言韦小宝生死!唯独你不能!”

    太子赵桓好似个腾云驾雾的黄巾力士,只在云里雾里,全然不知三司使刘桐说的什么,其意为何,不禁摸着脑袋迷惑道:

    “娘舅这般说,孩儿实在不懂,为何只有孩儿不能对陛下请韦小宝赴死,孩儿愚钝,实在不知……”

    三司使刘桐也是心累,瞥了一眼太子赵桓之后,把太子赵桓请回了宰相椅上,低声说道:

    “太子你且听我说,韦小宝此人得罪了满朝臣子,届时朝议之时,陛下定然询问群臣意见,该如何处置韦小宝,满朝臣子定然喊打喊杀,等到陛下问到太子之时,太子只说韦小宝往日好处,若是能救韦小宝性命,韦小宝自然会感激涕零。”

    “若是不能救韦小宝性命,陛下也曾知晓你、我、你母后与韦小宝私下仇怨,便是那沧州盐山之事,只不过一直睁只眼闭只眼,如果太子能表现得胸怀博大,宽仁大义,不计前仇,乃是肚量宏大之人,陛下该如何想你?”

    太子赵桓听了已省得一半道理,摸着下巴不断点头:

    “娘舅,若是孩儿向陛下保奏杀了韦小宝呢?”

    三司使刘桐捋着胡子思量判断道:

    “韦小宝此人乃陛下心腹,权势皆系于陛下,我断定陛下不会轻易杀了他,你若是说杀了韦小宝,陛下天生多疑,气量难以容人,定会认为你心胸狭隘,最是记仇,若是日后当了皇帝,你那一众皇弟,如那此时风头正盛的三大王赵楷,乃是你的对头,他又是陛下心爱皇子,看你如此心胸,陛下定会认定你当了皇帝之后诛杀兄弟,就好似南朝刘裕之后,这帝位怎可与你?”

    啪!

    太子赵桓猛地拍了一下额头,追悔莫及,暗自庆幸道:“啊呀!若不是娘舅点拨,孩儿险些做下天下最蠢之事!孩儿这就谢过娘舅!”

    太子赵桓就对着三司使刘桐行礼,三司使刘桐如何肯受,连忙搀扶继续道:

    “太子不必如此多礼,只记住娘舅交代,陛下不问你,你只装聋作哑,一句话也不可多言,若是陛下问你,你再把此番话说来,只表现的替陛下分忧,如此便可借着韦小宝项上人头该风光大胜一次三大王郓王赵楷了!”

    太子赵桓只把三司使刘桐的话死死记在心里,与三司使刘桐再又计较一番,好生谋划之后,这才分手,去了后宫。

    太子东宫就在皇宫之内,距离紫宸殿不远,刚一出了东宫太子,便去后宫先给刘皇后请安,把与三司使刘桐商议之事快速说了。

    那刘皇后比太子赵桓精明太多,只听到一半便知晓其中道理,把手放在跪着的太子赵桓额头前关心道:

    “我的孩儿,你虽然贵为太子,可是朝中大臣尽是随风而倒之人,唯独你娘舅与你同心同德,他的话不会害你,你就按照如此去办,今日定见功效。”

    太子赵桓得到刘皇后应允,便从后宫去往中书省,结果半路遇到了同样来向母妃请安的九大王赵构。

    此前樊楼门口,太子赵桓认定九大王赵构乃是自己人,便一同去了中书省,只是走在路上,太子赵桓和九大王赵构说起了韦小宝杀人之事。

    九大王赵构在来的路上已然从百姓嘴里得知了此事,听了大为惊慌,当时皱眉诧异道:

    “汴京竟然有这等泼天胆大之人,究竟是谁敢陷害韦小宝!”

    此刻听太子赵桓说了,倒也不惊不怪,只是微微点头道:

    “太子阿哥,愚弟一路上来的时候尽都听了,不曾想韦小宝这等精明雄武之人也遭陷害,背后那人不简单呐!若是陷害你我兄弟,怎能防备!”

    太子赵桓本就短智少谋之人,怎会考虑如此长远,眼下只想在道君天子赵佶面前露脸,便急不可耐询问道:

    “九弟,你向来不参与朝政,往日父皇叫你朝议,你都不肯,今日居然也来了,不知朝议时候,九弟该如何是说啊?”

    九大王赵构此前不顾身份卑贱,对韦小宝下跪,为的就是拉拢,并且认了义兄,此事朝中百官尽知,又让韦小宝暗中欠了他两个天大的人情,便是指望日后韦小宝能助他成就大事。

    眼下韦小宝一旦死了,不但前功尽弃,太子赵桓只有三司使刘桐一人,必然斗三大王郓王赵楷不过,那皇位必然是三大王赵楷的,赵构岂能遂了他人心愿,怎会让韦小宝死了,在来的路上,今日便要死保韦小宝,但对太子赵桓却不能这般说,只是搂着太子赵桓一脸仰慕道:

    “赵构只愿为太子鞍前马后,太子如何是说,我便如何是说,誓死追随太子哥哥!”

    太子赵桓十分满意:“这才是我的好兄弟,今日你只管这般说来……”

    此夜五更,在待漏院中,专等景阳钟响,百官各具公服,直临丹墀,伺候朝见,道君皇帝设朝。

    正是:

    鸡鸣紫陌曙光寒,莺啭皇州春色阑。

    金阙晓钟开万户,玉阶仙仗列千官。

    花迎剑佩星初落,柳拂旌旗露未干。

    独有凤凰池上客,阳春一曲和皆难。

    各方具心怀鬼胎,纷纷粉墨登场,只等朝议开始,鬼蜮伎俩、阴谋算计具都施展,韦小宝英雄一世,面对这般局势该如何是好?

    此时此刻,距离朝议还有半刻钟,东方鱼白而来,雨虽然去了,浓云还在,只这上空,一半墨黑一半白。

    雄鸡高唱一声,韦小宝府邸之内,罗奴儿与管家曹阿华就在大殿门口等着,听到了鸡鸣,便知道韦小宝生死攸关之事将来,不用去看,便能想到满朝文武都弹劾韦小宝,处以极刑,以儆效尤。

    罗奴儿、管家曹阿华二人等的急了,敲门许久,不见韦小宝开门,管家曹阿华摸着下巴琢磨道:

    “罗将军,我家老爷该不是畏罪自杀了吧?”

    罗奴儿不悦道:

    “闭上你的腌臜鸟嘴,恩相何人?自杀乃懦弱之人无计可施之举,不是真好汉,恩相顶天立地的好男子,就是让别人杀了,怎会偷偷自裁?洒家不信!”

    管家曹阿华往门缝里寻摸了一眼,摇头幽怨道:

    “罗将军,俺也是这般想,可咱们在门外敲门呼喊许久,老爷就是不应,老爷一人在殿内,又无人说话,若是想不出破解之道,心中郁闷,知晓必死无疑,心死之下,说不定就寻了短见!”

    “你这鸟人,尽放鸟屁,把恩相想的似那懦夫一般,恩相那人,洒家最是知晓,他定然不会如此。”

    管家曹阿华摇头叹息道:“那你说恩相却在如何?”

    罗奴儿不耐烦道:

    “恩相城府似天高,比海深,洒家这般蠢笨的汉子如何猜得到?你这乌鸦嘴再咒恩相自杀,洒家这铁掌可不饶你!”

    管家曹阿华皱眉埋怨道:

    “哪个咒老爷去死,只是老爷进入许久,这般时辰,不见出来,也不说话,俺如何不担心,这样胡思乱想?”

    罗奴儿捋着胡子寻思半晌,又呼喊了几声恩相,却不见韦小宝应答。

    管家曹阿华见状急道:“你看!俺可曾猜错了?”

    罗奴儿被管家曹阿华说的心中烦闷,未见韦小宝真实,是生是死,还是如何,往日怎敢与韦小宝前面大喊大叫,此刻竟然瞧着殿门威胁起来:

    “恩相!你若再不出来,洒家便闯进去了!”

    一旁管家曹阿华这才点头道:

    “认识你这么般久,今日才算听到了一句硬话!”

    咚咚咚!

    罗奴儿敲打一番后,仍听不到韦小宝回应,这才与管家曹阿华一般想法,一脸惊悚道:

    “莫不是恩相当真无计可施,先在殿中默默自裁了?”

    管家曹阿华道:

    “俺早就是这般见识,你就是不听,现在不如共同敲门,若是老爷还不回应,我等一同打破殿门,冲将进去,似此如何?”

    罗奴儿道:“管家言之极当,早该如此!”

    咚咚咚!

    管家曹阿华和罗奴儿奋力墙门,把那殿门敲得如铜锣一般,恨不得立时敲碎,嘴里也在喊着:

    “恩相!且快出来!”

    “老爷!再不出来我等便闯进去了!”

    如此一番,大殿内依旧没有回应,罗奴儿双手握紧成拳,看着管家曹阿华急道:

    “恩相还不出来,那洒家便破门闯将进去?”

    管家曹阿华道:“此时不上,等到几时,快快快!”

    罗奴儿双臂灌注千斤气力,就要把那殿门一拳轰开。

    呼!

    罗奴儿铁拳还未至,拳风就要破碎了那殿门,呼啸一声,却听到殿门忽然咔的一声。

    “嗯?”

    罗奴儿与那管家曹阿华忽的愣住了,原来那韦小宝正巧把殿门打开,看着尴尬的罗奴儿与那管家曹阿华质问道:

    “尔等想要作甚?”

    罗奴儿赶紧撤力,尴尬摸着脑袋低头道:

    “洒家不是寻思恩相许久不出来,这才想着破门而入……”

    管家曹阿华见状立刻对着罗奴儿呵斥道:

    “你这粗鲁的汉子,怎地如此无礼,这殿门乃是紫檀木做的,打碎了殿门,你这穷汉赔偿的起?”

    罗奴儿一看管家曹阿华见风使舵,立刻急道:

    “你这小人,倒是倒转的快,适才见你怎不如此说,挑拨洒家做了这等勾当,倒把自己摘得干净,再要冤屈洒家,洒家这铁拳便向你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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