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⑧(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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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拓没听明白:“死刑?那人是陪审员?”

    印象中, 国外的死刑多见陪审员投票,国内是不是这个制度, 他还真不了解。

    再一想,不对,表格里的人他很熟,也从各方面都分析过:职业大多没门槛、偏体力活,花卉养殖、服务员、酒吧驻唱什么的,陪审员这种相对专业的,还真没有。

    林伶说:“我也不知道。那人大概是怕司机起疑, 挂了电话之后,还此地无银地解释说是他们那的一个罪犯,还没判,报纸上出了民意调查, 看是赞成死刑的多还是不赞成的多, 司机也没多想,就被糊弄过去了。”

    “但是你仔细琢磨这话,什么叫‘你反对也没用,大家都已经投票了’,死刑是法院判的啊,又不是民众投票决定的。还强调‘得守规矩’,总之很怪。”

    是很怪, 更何况, 还是从“疑似地枭”的人嘴里说出来的。

    判谁死刑?不会是蒋百川吧?还要投票决定,地枭还讲起民主来了?

    炎拓心头一阵急跳, 他强令自己冷静下来:不像, 熊黑跟玩儿似的, 就崩了蒋百川半只脚, 林喜柔想杀他,还不是一抬手的事儿,犯得着征求别人的意见?

    挂电话之前,他问林伶:“最近晚上睡得还好吧?”

    林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还好。”

    炎拓松了口气:“别想太多,可能就是你那段时间太焦虑了。”

    林伶沉默了会,轻声说了句:“也有可能是这段时间,大家都外出了,只有我在。”

    大家都外出了,那个深夜潜入她房里的变态,也外出了。

    不能排除这种可能,炎拓说:“晚上睡觉,把门锁好,摄像装置要满电,万一事情正发生的时候你醒了,就当不知道,别反抗,别惊动那人,一切都等把人熬走了再说。”

    林伶嗯了一声,声音有点发抖。

    炎拓硬着心肠结束了通话,没作任何软语宽慰,他不是老母鸡,没法把她护在羽翼下头。

    再说了,也不能让她太依赖他,万一哪天,他死了呢?

    挂断电话之后,他研究了一下那几个人。

    去石河的两个,一个叫陈福,三十出头,现居山东临沂,是个开铲车的,一看就是孔武有力型。另一个叫韩贯,二十多岁,住在长沙,长得小帅,不过帅中带点油腻,是做大型活动安保的,经常出现在车展、明星演唱会等场合。

    去石河……

    炎拓心里一动,难道是去支援南巴猴头的?

    再看去农场的三个,如果不是出现在同一张表格上,可真是八竿子都打不着。

    年纪最大的那个叫李月英,六十多了,在江苏扬州开了家剪纸店,扬剪算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硬往一处凑的话,跟聂九罗算半个同行。

    最小的叫冯蜜,二十出头,人在厦门,是个酒吧驻唱,在当地算小有名气。

    最后一个是男的,叫杨正,四十来岁,在昆明从事花卉养殖。

    两个去石河,三个去农场,足见农场的事更重要。

    得去趟农场。

    ***

    聂九罗回酒店之后,补了个长觉,长觉里有个美梦,梦见自己开了国际巡回展,展馆布置得很雅致,她穿背后镂空&

    #30340;金色炫光长裙,走在昂贵而又柔软的地毯上。

    休息室里,各国记者正在等着采访她。

    就快走到门口时,她停了下来。

    老蔡在边上问:“怎么了啊?”

    她回:“唉,人生目标这么容易就实现了,有点空虚。”

    ……

    太美好的梦了,以至于醒来的刹那,她几乎忘记了身在何处,午后的阳光特别温柔,金灿灿的,让人想不起隔着一层玻璃就是寒冬。

    聂九罗懒懒地躺了会,起床收拾行李——蒋百川的事已经拜托炎拓了,邢深去会余蓉了,她也该回家了。

    ……

    这个点,是退房和入住的分界口,前台人有点多,聂九罗正踌躇着该排哪边,前头一个年轻男人主动把位置让出来,还笑着说了句:“美女先来。”

    聂九罗看了他一眼。

    长挺周正的,剑眉星目,不过,她不喜欢这种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向外散发“我很帅”信息的男人。

    她先来就她先来,聂九罗说了声“谢了”,连笑都没对他笑一下,越过他,递了房卡。

    那男的悻悻,不过刚好有电话进来,也顾不上别的了。

    他走开了几步接电话。

    聂九罗办好手续,经过他身侧时,听到他大笑:“好,好,我退房呢,好久不见,我马上过去。”

    公共场合大声喧哗,这素质,真是对不起那张脸。

    聂九罗腹诽着出了大堂,招了辆计程车去车站,本地没机场,她得先到西安,再搭飞机回家。

    车程不近,她窝在后座刷手机,正百无聊赖,“阅后即焚”连着进来三条消息。

    聂九罗坐直身子。

    小角色又来找她说话了。

    点开APP,头两张都是照片,两个男人,第三条是文字信息:陈福、韩贯,这两个很可能是地枭,近期会在石河进出。

    地枭?

    聂九罗心头一震,仔细看那两张照片,很快,两张脸就在烈焰中焚毁了。

    她不易察觉地舔了下嘴唇,顿了会,拍了拍司机的椅背:“师傅,我给你加钱,调头回酒店。”

    司机一听加钱,二话不说,转弯调头。

    ***

    第二张照片上的男人,韩贯,就是刚刚在酒店前台给她让位置的男人。

    这要换了一般人,未必认得出来,因为炎拓发来的照片是旧照,而且属于比较木讷的大头照,发型、气质、衣着打扮等等,都跟现在的韩贯大不相同。

    然而聂九罗是学雕塑的,对形体的纵深空间尺度相当敏感,看脸的同时,会摒除一切华丽而又花哨的外包装,迅速建立起纯五官的大致轮廓和相对位置数据。

    她相信自己没看错,那个男人,就是韩贯。

    那个人,比狗牙进化得更完美,属于真正意义上的“人形地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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