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捉虫】臭鸡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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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吻, 对廖初和余渝来说都是很新鲜的事。

    两个人是真正的菜鸡互啄。

    各种意义上的。

    因为技术不到家,导致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嘴唇就有点肿。

    好像牙齿碰到了……

    下次记得换边。

    余渝一边热着脸往身上套衣服,一边默默地想。

    门“吱呀”一声响, 两人齐齐抬头。

    昨晚的记忆卷土重来, 碎成一帧一帧的特写镜头在脑海中滑过,令人止不住地脸热心跳。

    都是成年人了!

    怕什么!

    两人故作镇定地打招呼, 默默去洗漱。

    接水, 挤牙膏。

    余渝瞅了身边的人一眼,“主卧里不是有卫生间?”

    干嘛要跑到这边来。

    廖初:“……”

    他眼神复杂地看过来。

    就不能不说?

    余渝吭哧吭哧笑,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 这次什么都没说。

    廖初顺着退了一步, 又眼底带笑走回来。

    早上跟别人挤在镜子前洗漱的经历,陌生而新奇。

    感觉并不坏。

    洗漱完毕后,余渝费劲巴拉地整理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眼神乱瞟,“那个,咳,年过完了,我也该回去了。”

    毕竟还有果果在。

    就这么冷不丁地住在一起……

    廖初从镜子里看了他一眼, 默默丢出来一句:

    “不过十五都是年。”

    “哪儿来的话?”

    “以前老人们说的。”

    “哦……好像确实挺有道理的。”

    “嗯……早饭吃皮蛋瘦肉粥。”

    “用不用我帮忙?”

    “……不用。”

    喂,这可疑的沉默算什么啊!

    余渝冲他的背影挥了下拳头。

    皮蛋直接从外面坛子里拿。

    时机刚刚好。

    磕掉外层的黄泥层, 再小心地剥开壳, 漂亮的霜花纹路就出现了。

    “我来我来!”

    余渝看得心痒难耐, 主动要求剥第二个。

    廖初迟疑了下,才递过去。

    老实讲,他对对方的技术并没多大信心。

    瘦肉要提前腌制, 米也要泡发。

    等廖初做完一切准备工作后,却发现余渝竟然还在跟那个松花蛋奋斗。

    廖初:“……”

    就这效率,搁在廖记餐馆早开除了。

    他叹了口气,想把那松花蛋拿过来。

    然而余渝不肯轻易放弃。

    就一个松花蛋他都搞不定,还有什么面子可言!

    蛋就那么小,几根手指不可避免地碰到一起,沉寂一夜的酥麻沿着手臂一路上升,游遍四肢百骸。

    男人清早本就容易冲动,也不知谁先摩挲了下谁的指尖,空气瞬间变得灼热。

    仿佛有根无形的丝线,拉扯着,将他们越拽越近。

    “舅舅?”

    果果揉着眼睛从屋里走出来。

    丝线断开!

    廖初和余渝立刻拉开距离,心脏狂跳。

    好像有种偷情被抓的刺激和心虚。

    小姑娘刚睡醒,睡衣下摆卷起来一点,露出圆滚滚的一截小肚皮。

    “舅哎鱼鱼老师?!你今天来得好早哦!”

    余渝摸摸鼻子,过去给她把睡衣拽下来,“昨天太晚啦,你舅舅收留了我一夜。”

    果果刚要说话,廖初就从上而下揉了揉小朋友的脑瓜,轻轻托着她往洗手间走了几步,“去洗漱。”

    “哦。”尚未彻底清醒的果果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吧嗒吧嗒往洗手间走去。

    廖初忽然叹了口气。

    突然理解了柳溪和霍女士的某些困扰。

    余渝一怔,低头闷笑出声。

    廖初磨了磨牙,眼见果果在里面认真挤牙膏,干脆利落地扣住余渝的后颈,直接把人拉过来,飞快地在他唇角啄了下。

    几分钟后,果果刷完牙,好像才回过神来。

    她小跑着来到客厅,又确认了下余渝还在,才松了口气。

    鱼鱼老师真的在哦!

    “鱼鱼老师,你的脸好红啊。”果果手脚并用爬上沙发,“生病了吗?”

    不说还好,一提这个,余渝脑子里顿时嗡嗡的,脸上几乎能沁出血来。

    他都不敢直视小朋友纯真的双眼,“热得……”

    刚才的吻不过短短一瞬。

    好似蜻蜓点水,稍纵即逝,可仍能清晰地感觉到……软的,微微带点凉。

    不行了,不能想……

    余渝努力做着深呼吸,两只脚飞快地踩了几下。

    那边做煎饺的廖初低低笑了两声。

    若在平日,这个点儿外面早就热闹起来。

    上班的,上学的,早起遛鸟遛狗的,热热闹闹。

    可今天,这些动静全没了。

    好像整个世界都歇了。

    对国人而言,过年就意味着屯粮。

    这两天预备的年货太多,接下来数日的三餐,都可以稍微轻松一点。

    冰箱里还有昨天剩的酸菜饺子。

    拿出来做个煎饺,再配上爽口的小酱菜和皮蛋瘦肉粥,就是非常完美的早餐。

    廖初从猪油罐子里挖了一勺出来。

    雪白的一坨放上去,很快融化成透明的油脂。

    “哇,这个也太漂亮了!”

    余渝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看着还没盖上盖子的猪油罐子,赞不绝口。

    他从来不知道,猪油竟也会这样好看:

    白如雪、细若膏,好似取了世上最纯粹的白堆砌而成。

    这罐猪油是新做的,只昨天和刚才用了两勺,使得原本平滑的表面多了两个圆圆的小坑。

    而那小坑的边缘,极为整齐,越发显出膏脂的细腻。

    他好奇的样子像极了廖初曾经见过的一只白猫,不觉失笑。

    “还有猪油渣,回头包包子吃。”

    余渝本能地咽口水。

    别说猪油渣大包子了,他觉得就算廖初说要煮一壶开水,可能也比别家更好喝。

    廖初的手腕晃动,锅底的煎饺们很快便收起无谓的抵抗,跟着晃动起来。

    这就证明多余的水分已经被蒸发,原本柔软的饺子底部形成脆壳。

    他单手在碗里打了个蛋,三下两下搅好,倒入锅中。

    蛋液顺着煎饺间的缝隙蔓延,贪婪地收集每一缕油花,然后慢慢凝固成美丽的浅黄色。

    廖初又在上面撒了几颗芝麻。

    芝麻事先在石臼中研磨,虽然还保持着完整的形状,但浓郁的油脂和香气已经积极地从裂缝中溢出。

    此时刚一遇热,锅子上方就泛起淡淡的芝麻香。

    煎饺翻着扣到大盘子里,底部被煎成金黄色的蛋饼肆无忌惮地展示着自己。

    多完美的蛋饼打底!

    两大一小就着皮蛋瘦肉粥,吃光了一大盘酸菜煎饺。

    转眼到了初三。

    一大早,廖初就去车站接了两位大爷。

    黄烈终于舍弃了西装三件套,老老实实裹了羽绒服。

    不过是红色的。

    大老远看上去,宛如成精的灯笼。

    特别骚包。

    他奸笑着往廖初肩膀上擂了一拳,“给你的红包怎么不收?”

    廖初直接抬腿要踢,黄烈就哈哈笑着躲开了。

    这厮大年夜确实在群里发了红包。

    语音红包。

    口令是“谢谢爸爸”。

    白鹤穿了件白色同款,手里揣着保温杯,看着还是羊绒大衣装备的廖初直皱眉。

    半晌,憋出来一句话,“当心老了关节炎。”

    黄烈笑得十分癫狂。

    廖初心道,关节炎?估计得下辈子了。

    他本就不太怕冷,系统加持后,就更不怕了。

    白鹤确实长了点肉,低头的时候,已经能看到点下巴堆积的苗头了。

    在某种意义上,厨师和饲养员颇有共通之处,对体态日益丰盈的动物,总有种发自内心的欣慰。

    廖大厨从后视镜看了看白鹤,满意地点头。

    挺好。

    确实上膘了。

    他们到家时,余渝正带着果果背唐诗。

    小姑娘倒背着手,一字一顿,背得非常认真。

    “哎呦,咱们小宝贝儿长大喽!”

    黄烈笑道。

    看见来人后,小姑娘立刻绽开灿烂的笑,蹬蹬蹬跑了过去。

    黄烈顺势张开双臂,然后跟果果擦肩而过。

    黄烈:“???”

    廖初:“……呵呵!”

    已经悄然蹲下去的白鹤跟小朋友认真拥抱,相互问候。

    心理年龄极度接近的忘年交再会,场面一度非常感人。

    “白叔叔,前几天我在电视上看见你啦。”

    果果道。

    舅舅说,白叔叔打败很多对手获奖了,特别厉害。

    白鹤嗯了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天鹅绒小盒子,“新年礼物。”

    盒子里是一只闪亮的碎钻发卡,雪花造型,特别适合冬天戴。

    果果哇了一声,“好漂亮哦。”

    像艾莎!

    白鹤小心地给她卡到辫子上,“好看。”

    果果美滋滋摸了摸,又跑去给廖初和余渝看,“白叔叔送我哒!”、

    她并不知道头上的发卡可能要普通工薪阶层几个月的薪水,只是觉得亮晶晶的,像天上的星星,特别好看。

    廖初摸摸她的脑袋,夸了一句,又道:“之前都见过,不用介绍了。 ”

    白鹤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礼貌性点头示意。

    倒是黄烈,摸着下巴,视线在廖初和余渝之间转了转,良久,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呦~”

    余渝下意识看了廖初一眼。

    廖初拍拍他的后背,“没事。”

    在这两个朋友面前,他并不需要掩饰什么。

    中午除了黄烈心心念念的佛跳墙外,廖初还包了萝卜粉条猪油渣的大包子。

    五个人一口鲍鱼,一口大包子,整个搭配就显得很诡异。

    但竟然意外好吃!

    今天食客们还见识了一样很特殊的小菜:

    臭鸡蛋!

    廖初端上来的瞬间,三大一小齐齐做后仰状,异口同声道:“好臭!”

    臭烘烘的!

    不是变质了吧?

    廖初点头,“严格来说,确实是变质了。”

    四人:“……”

    光明正大的投毒?

    他们惊愕的表情很好地取悦了廖初。

    他失笑道:“腐乳,毛豆腐,臭豆腐,臭鳜鱼等等,真要说起来,好多特殊的美食只有变质才能达到。”

    臭鸡蛋其实是腌鸡蛋来着。

    腌制的时间短,就会像普通的咸鸡蛋、咸鸭蛋那样黄白分明,一戳,涌出金灿灿的油。

    可如果放任它再多腌制十几甚至几十天,内部构造就会发成变化,最终变成眼前这样灰突突黏糊糊的一团。

    真正的细致如膏,腐乳质地。

    几人面面相觑,有点儿道理。

    那就试试。

    到底有点心理障碍,毕竟这玩意儿看上去也丑巴巴的,在这个以貌取人的社会就很不占优势。

    先用筷子尖儿挑一点儿,放到嘴里一抿……眉头就皱起来了。

    卧槽,特么的还是臭啊!

    看着他们的表情变化,廖初低头憋笑。

    可再过大概几十秒,众人的眉头就渐渐舒展开来。

    随着蛋膏在口中融化,臭味之下,竟隐隐生出一股奇香。

    那香味好似流体,慢吞吞地流动开来。

    嗯……

    有点上头。

    几人不自觉又拿筷子抿了一点。

    嗯,颇有种吃臭豆腐的体验感。

    闻着臭,但吃起来香啊,就很上头!

    大年初三,一桌大小五个人都吃得嘴巴臭烘烘,饭后集体挤到水池边刷牙。

    稍后,白鹤、果果和余渝凑到一起,围着张巨大的棋盘纸玩五子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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