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粘豆包 红糖炸糕(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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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了, 明天就是周一,不能太晚睡。

    余渝从书桌前站起来,活动下因为久坐而僵硬的关节。

    “廖初, 好……”

    话说到一半, 戛然而止, 只有未尽的余音徒然留在空气中。

    余渝转过头, 看着黑洞洞空荡荡的客厅,这才回想起来:

    哦, 我回家了。

    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原本他是很习惯孤独的。

    但这次回来, 却突然觉得,有些难以忍受了。

    夜幕从四面八方降临,像浓稠的黑墨,无声吞噬了整片世界。

    让人莫名压抑,紧张。

    余渝缓缓吐了口气, 去客厅里开了灯, 习惯性望向对面楼。

    也黑着。

    睡了吗?

    也对, 都快十二点了, 果果明早要上学, 他也要开店, 必须养精蓄锐。

    明亮的灯光水一样泼洒,将黑暗驱逐,填满了客厅的边边角角。

    一盏灯,一束光, 将这方小天地从外面无边的黑暗中剔除出来。

    余渝这才觉得舒服了点儿。

    他往河马沙发上趴了会儿, 差点睡过去,于是赶紧站起来拍拍脸。

    还没洗漱呢!

    来到洗漱台边,余渝又习惯性看向台面:

    只有一套洗漱用具, 毛巾也是孤零零的一条。

    好像……确实有点空。

    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

    匆匆洗漱完毕,余渝把自己摔进被窝里,却没有睡意。

    疲惫,但脑子里有一根弦绷着。

    好像,缺了点儿什么。

    对哦,他一下子想起来。

    没人跟自己说晚安!

    余渝习惯性打开手机,发现微信多了条语音消息。

    廖初发的。

    “晚安,早点睡。”

    完整了!

    一天完整了!

    余渝心满意足地吐了口气,终于沉沉睡去。

    第二天,他被饿醒了,以至于跑下楼跟廖初和果果碰面后的第一句话就是:

    “饿死我了!”

    他做了一晚上梦。

    梦里廖初做了一大桌满汉全席,他流着口水等,可每当要伸筷子夹时,总会出点问题:

    要么筷子掉了,要么笨得夹不起来,要么死活送不到嘴边……

    早起一抹嘴角,口水,馋得;

    再一抹眼角,泪水,被梦里的自己气得!

    果果一手拉着廖初,又把空着的手朝他伸过来。

    余渝习惯性拉住。

    果果看看廖初,再看看他,忽然觉得特别满足。

    “鱼鱼老师,你搬回来好不好?我和舅舅都好想你的。”

    余渝瞅了廖初一眼,弯腰戳戳小姑娘的脸颊,“大清早说话这么甜,是不是喝蜂蜜水啦?”

    果果嘻嘻笑起来,又很认真地说:“是真的呀,你不喜欢果果,不喜欢舅舅了吗?”

    喜欢什么的……

    余渝难免有点心虚,脸上也热辣辣的。

    他清清嗓子,“咳,这个么,当然喜欢啊……”

    最后几个字,就说得有点含糊。

    廖初看过去的视线中泛着笑意。

    “鱼鱼老师很忙的。”

    地上有一粒小石子,果果抡起小短腿儿踢了下,看着它咕噜噜滚远。

    “忙就不可以喜欢了吗?”

    两个大人哑然。

    当然可以,不过……

    “舅舅,不要忘记去幼儿园看我排练呀!”

    小姑娘的思维总是很跳跃,前面还在说喜欢不喜欢的话题,而下一句,马上又跳到别的。

    廖初失笑,“忘不了。”

    五月六号开始,青叶幼儿园会有为期一周的开放期,有入学意向的小朋友和家长可以趁机来参观,也有相应的媒体来拍摄。

    届时会有小型演奏会,小班的小朋友们也有节目。

    会乐器的,就合奏;

    不会乐器的,就合唱。

    若有其他特长,像是绘画、陶艺什么的,也有专门的展示厅,有实物,也可以放VCR……

    反正都有展示自己的机会。

    据说有几位升入小学部的学长学姐们,已在国内大型赛事上崭露头角。

    “全方面发展”“每个小朋友都是人才”这样的口号,并不仅仅是说说而已。

    如今果果的二胡已经拉得很像模像样,就跟其他几位小朋友组了合奏,这两个月都要排练,允许家长过去旁观。

    其中佳茗小朋友会演奏小提琴,也算中西合璧。

    这算是果果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对外演奏,廖初本人非常重视,前几天就已经向惯用的裁缝定制礼服了。

    小黑很按时地出现在路边,朝熟悉的三人组喵了声。

    果果开心地跑过去,“小黑,早呀!你吃饭了吗?”

    小黑喵呜一声,四只小脚□□替踩着,尾巴轻盈地甩着,跳舞一样往外走。

    果果踢着石子跟在它身后,一人一猫嘻嘻哈哈跑动着。

    有几次果果为了追小石子,绕了弯路,小黑就在前面等着她。

    等小姑娘赶上来,再继续一起走。

    渐渐地,廖初和余渝就落在后面。

    廖初道:“饿了?”

    余渝点头。

    没人给做宵夜了……

    他忽然有点幽怨,“你把我惯坏了!”

    如今的他,已经很看不上外面的宵夜了!

    廖初的嘴角往上拉了拉,“那要不要回来?”

    我可以惯你一辈子。

    余渝把半张脸埋在毛领子里,歪头看他,“想我啦?”

    本是打趣,谁知廖初竟很诚实地点了头,“嗯。”

    想了。

    真是奇怪。

    分明小孩子可以大大方方表达出来的感情,轮到成年人,就不好意思起来。

    余渝别开眼,小声嘟囔,“我也想……”

    路很宽,但也不知怎的,两人偏就挨挨挤挤走到一块。

    肩膀挨着肩膀,手肘碰着手肘。

    偶尔一下两下的,自然下垂的指尖也蹭一蹭。

    “那,要不要回来?”

    出了小区,廖初又问了句。

    天色还早,但街上已经热闹起来。

    路边的灌木丛上挂满白霜,常青植物的叶片边缘都镶了银边。

    车子呼啸而过,带了风,卷起路边碎屑。

    余渝挠了挠脸,觉得热乎乎的。

    “这个么,”他清了清嗓子,“怎么也得等租期结束吧……”

    他租了半年,现在还有一个来月。

    之前交了供暖费,结果小半个冬天都没住过,现在回想起来,好心疼!

    肉疼!

    好多钱!

    廖初想了下,一个来月,估计他的写书大计也就能步入正轨。

    到时候天也暖了。

    春暖花开,挺好的。

    今天的早饭有点黏,像拉拉扯扯的暧昧。

    特早有两样,粘豆包和红糖炸糕。

    粘豆包是之前就做好的,都冻在冰柜里,邦邦硬。

    这会儿要吃了,放到大笼屉里蒸蒸就好。

    黄米面又黏又香,像年糕一样,轻轻一扯,就能拉出去老远。

    里面塞了满满的红豆馅儿,都是当年的新豆子,颗粒完整而饱满,煮熟后又香又甜,做什么点心都好。

    除了特定的精细点心,其实中餐里的红豆沙都不必太细。

    碾碎的时候注意下,故意留一点相对完整的。

    这本是带着那么点儿粗犷意味的粮食,咬一口,豆沙之内,竟也包裹着带豆皮的大块豆粒,又软又糯,活像中了头彩。

    只是吃到一颗,就叫人不自觉欢喜起来。

    有的人不爱白口吃蒸的,可以要点白糖蘸着吃,也可以在点单时特意点明:

    “煎一下。”

    说起来,“油煎”这种烹饪方式,当真神奇。

    许多原本平平无奇的东西,可能只是镀了层金灿灿的油膜,就瞬间不同了。

    很有点“人靠衣裳马靠鞍”的意思。

    乍一听觉得粗鄙,可细细一琢磨,倒也是那么回事儿。

    油花远比水蒸气更具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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