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九)(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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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明她话语如沐春风,沈元州却无端有悬心之感,只说推算来薛凌年岁要比自己小许多,样貌也作小儿样稚嫩,如何言辞之间如得道高僧,连个语气起伏都没有。

    她若心存怨对,该是诘问相激,她若无此意,就不该提起,怎么说的...如寻常家话,听来是...

    举重若轻,压了自己一头。

    他未发作,勉力道:“薛小少爷此话未免严重,你身在官宦之家,当知金枷玉锁身不由己。

    彼时近京兵权在黄家手里,是新帝外戚,京中御林卫由霍家执掌,霍准与新帝有翁婿之谊,而你父亲,身在囹圄,诸人只是时宜而已,一朝天子一朝尘,过则有过,非罪矣。

    难不成,你今日是问本王讨个说法?”

    薛凌摇了摇头,道:“前尘往事,讨来有什么用,何况你自己都说,时宜而已,非罪。

    我来这....”她指了指沈元州脚处,道:“你看你脚下三尺地,是我旧时玩闹所在,我年幼时,父亲常带我来宁城,我岂能眼睁睁看着它落入番人之手。

    听说已打了几日,如何?”

    沈元州稍缓,道是“战况还好,胡人未作猛攻,反常有骑兵至城下骚扰叫骂。”

    说到这里,他没继续往下说,薛凌心知肚明,接话道:“看来,他多半是是候阵设伏,想诱你出城迎战。”

    “我也正是这个看法。”

    薛凌抢道:“但宁城近处无埋伏点,唯鸟不渡可以藏点人,我看,他们应该扎营在那近处,意图引诱你过去。

    也是蠢,你既已称王,来日与京中必有一战,固守兵力要紧,怎么会贸然去追。何况那头。。。”

    她顿了顿,似乎才记起来,认真道:“平城如何?他们既已打过来了,平城是..撤兵,还是城破?”

    沈元州平和许多,道:“你说的都对,胡人是在鸟不渡那头,但是离鸟不渡还有数十公里,大概怕我骑兵袭营。

    至于平城那头,他们撤了,但没往此处来。”

    “去了何处?”

    “幽县。”

    “幽县。”薛凌重复着,想了想,道:“倒也说不上远,何人领兵,怎么去了那,我记得,那是烽火台处,以前并无驻兵,他是什么身份去的?”

    沈元州算是彻底信了她身份,笑笑将孟行之事和盘托出,道:“现在这局势,还问什么身份。

    他去了是好事,如果直奔宁城而来,反成个烫手山芋,一是城门能不能开非我力所能及,二是平城几个守将,皆是霍云旸身旁旧人。去平城守着还好,要跟在我身边,没個时日,如何敢信。”

    薛凌端碗喝了口凉茶,目光微动,此话意思就是原来霍云旸的人,沈元州一个都没留在宁城,如此最好,不用担心哪个倒霉鬼碰上自个儿。

    她再无要打探的消息,轻笑道:“城是你在守,什么叫非你力所能及。”

    沈元州叹言“他们撤过来之前,胡人在附近明目张胆,唯恐宁城不开门,所以孟行领兵过来,开与不开,两难。”

    薛凌无谓说得声“也是”,将茶碗搁下道:“今日我来的晚,如蒙不弃,不妨拨间屋子给我,后事再议。另外,闻君家蒙不幸,深感其厄,将军节哀。”

    沈元州拱手,道:“忘了忘了,伱风尘仆仆过来,本该早些休息,这样,我喊底下人带你去最里头先住着吧,那里客房多。”

    薛凌起身称谢,沈元州跟着起身,又喊她:“薛小少爷。”

    “嗯?”

    沈元州道:“当年之事,你说的对,哪有袖手旁观客,皆是推波助澜人,而今我双亲俱去,手足不存,方知.....”他摇头,苦笑道:“你多担待。”

    薛凌轻颔首未答话,沈元州续道:“走走走,你先住下,明日我再摆酒与你洗尘,你来的好,甚好。我看你面容疲惫,可是这一路走的艰难。”

    说着话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薛凌道:“何处不艰难呢。”

    沈元州自认感同身受,荒唐一般道“你说的是”。出得房门,薛暝急急迎上来,见薛凌无恙,稍安生了些。

    他本等得焦急非常,幸亏霍知看见先前屋里人往外,玩笑般道“小少爷必定无恙,你看里面的人都出来了,若是有异,肯定是留在里面帮忙的。”

    这话实有道理,假如沈元州起了疑心,肯定不会把手底下人遣走,薛暝方被劝住。

    外人听见也不要紧,他说的高声,唐涧哈哈道:“你这小子聪明的很,那你说能有个啥异,难不成你们真是来刺杀我家王上?”

    霍知拱手道:“非也非也,我与他说笑尔,是我们初来乍到,怕惹了误会。”

    几人又耐心等得一阵,直到此时。唐涧见沈元州含笑出来,估计是与薛凌相谈甚欢,也冲上前刀柄戳了戳薛凌,道:“如何,姓赵的,是不是以后我们就要共事了。”

    薛凌弯腰不答,沈元州笑道:“他们路上过来辛苦了,今晚太晚了,还是赶紧安排个地方住下,早点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唐涧问:“住哪啊,与兄弟们住在一处?”

    沈元州看了看薛凌,又看那七八个影卫,道:“这样,来者是客,先往后院住几天,等相熟之后,再看。”

    唐涧称好,左右看了看道:“诶,那胖子呢?”

    沈元州指了指里头偏屋,道:“忘了,他也一并住着吧。”又与薛凌道:“是你带他来的吗?有心了。”

    “是他带我来的。”

    沈元州只当她谦辞,交代唐涧快些领人去歇下,不忘跟薛凌道:“许多屋子久久空着没住人,可能生了霉气,且担待一下,明日再命人打理。”

    他自问心正,当年沈家对薛宋案全无愧疚,今日又和薛凌成了同病相怜人,自个儿说是称王,来日未必说不得开朝,自己早晚要杀进京去,薛凌来投奔自己,乃是同仇敌忾,理所应当。

    薛凌回了声无碍,唐涧进里屋喊了陈泽出来,领着一行人往后院去。几个走廊后,离沈元州已有老远,薛凌方将手中锦囊还与薛暝拿着,身份这种事,今晚算是暂时瞒过去了。

    陈泽且走且看,不停问是什么地方。唐涧偶尔答,偶尔不答,夜风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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