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打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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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自古以来的执法者都是这样查案,先找证人,没有证人就一点点排查,找到嫌疑人后再上刑具,最后结案。

    温特斯认为既然洛普事务官用这一套没有得到任何结果,那么菲尔德中校当然也不会得到更有用的信息。

    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干活。

    陆军总部宪兵处的宪兵本质上是卫兵,他们有自己的本职工作——站岗。

    菲尔德中校大手一挥把人调来码头查案,其实侵占了这些士兵们原本休息的时间。

    所以士兵们士气低迷,态度消极,一个个懒洋洋地问询着码头附近的居民和商贩。

    看他们惫怠的模样,就算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也会被漏掉。

    菲尔德中校看到士兵的状态,也明白了这样查下去没有任何意义。所以还没到中午就把宪兵们统统解散。

    “这样查下去不行,得想点新办法。”陆军军官俱乐部里,菲尔德边吃午餐边和坐在对面的温特斯说。

    温特斯把口腔中的面包咽了下去,大着胆子说:“您要是想结案,不是也很简单吗?”

    “哼,他们把脏活推给我,以为我会任凭他们摆布。可老子偏不遂他们的意,一定要查个清楚。”

    菲尔德既不吃惊也不以为忤,他瞟了一眼温特斯,问:“倒是你,既然知道我这里是火坑,干嘛还要往这里跳。”

    “您在介绍会上说的话让我很受教育。”温特斯老老实实地说:“我没见过能像您一样能如此平稳控制扩音术输出的人。我想学习您的魔法技巧,所以就来了宪兵处。”

    “想要什么直接说出来,有点意思。”菲尔德给温特斯倒了一点淡啤酒:“不过蒙塔涅准尉,你要先想清楚,你想学的究竟是魔法技巧还是杀敌本事。”

    温特斯明白中校在说什么,法术的难度和法术的杀伤力并不挂钩。

    精准地控制扩音术的输出,实现难度绝对远高于能震破耳膜的暴音术。

    前者是走钢丝,后者是大锤敲核桃。后者只需要爆发力,而前者需要高明的技巧。

    “不能都学吗?”

    “哈哈哈,你想想你们这些擅长燃火系法术的施法者,为什么实战能力远逊专精加速系法术的施法者?”

    “加速系法术本身更擅长作战。”

    “错了!是你们学得太杂了。魔法作战局的培养思路大错特错,想训练出擅长杀戮的施法者,只教一个法术就够了。”菲尔德一拍桌子:

    “燃火系现在有七个法术,加速系只有三个,飞矢术、驭风术、偏斜术。其中有杀伤力的只有飞矢术,专精加速系的施法者就练这一门法术杀敌。”

    “但我觉得汽化术明明难度更高,威力却远不如飞矢术。”

    “你也可以去练飞矢术。”

    “我不是很擅长加速类法术,哪怕练习再多,进步也很慢。”

    菲尔德大笑着朝后仰,重重靠在椅子背上:“这就是我让你想清楚的地方,你想学的究竟是什么,是你更有天赋的法术?还是更适合杀人的法术?”

    温特斯咀嚼着这句话,中校的意思很简单:如果目的是实战,那去练习最适合作战的法术,哪怕没有那方面的天赋。

    “你自己好好想想。”菲尔德边给自己倒淡啤酒边说:“我可以传授你我的法术技巧。如果你的出发点是实战,那最好去和我的副官学。不过他最近在家养病,要等一段时间才会来回来。”

    说完,中校把刀叉往盘子里一放,将剩下的淡啤酒一饮而尽。

    盘子里还剩不少吃的,但中校看来没什么胃口。

    他对温特斯说:“吃完这顿饭,我们去寻几个码头工人和马车夫问问有什么线索。”

    听到马车夫这个词,温特斯回想起了家里的那个帕拉图人车夫,他立刻和菲尔德中校汇报了马车夫秘密结社的情报,并说出了自己的推测:“我觉得车夫嘴里的兄弟会可能帮助刺客处理了马车,至少听车夫的意思他们有这个能力。”

    “有点意思。”菲尔德摩挲着下巴的胡茬,陷入沉思。

    过了一会,他开口说:“你这个思路很好,说不定那些阴沟里的家伙会知道什么蛛丝马迹。”

    他抓起帽子起身,催促温特斯说:“别吃了。走,咱们去潜民街,不过去之前得先找个人。”

    “找谁?”温特斯赶紧把最后几口汤喝完。

    “找个打手。你一个燃火系施法者,我一个声音系施法者,实战有个屁用?潜民街那种地方,来四五个人前后一夹,咱俩就全得交代。”

    菲尔德毫不客气地把自己也贬损了一通:“所以咱们得找个打手来,我领你去找陆军总部最厉害的[打手]!你想学杀人,就得找他学。”

    两人匆匆离开了军官俱乐部,在菲尔德的带领下骑马朝东城区而去。

    菲尔德最后停在了东城区贝壳街122号门前,这是一整排由砖石砌成的漂亮房子。一位穿着灰色罩裙、包着绿色碎花头巾的和蔼老妇人为菲尔德中校开了门,老妇人见到中校并不吃惊,显然菲尔德是这里的常客。

    菲尔德中校弯腰行了一礼,也不寒喧,直截了当地问:“他在家吗?”???..coM

    “应该是在睡觉呢。”老夫人指了指楼上。

    菲尔德带了点头,走进了门。温特斯跟在后面,经过老夫人时也弯腰行了一礼。

    进入房子,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短小狭窄的走廊,靴子踩在木地板上吱吱作响,说明下方的支撑结构需要修缮。

    顺着楼梯直上二楼,在楼梯的尽头有一扇小窗,右手边是一整间宽敞的起居室。

    暗红色的墙布上没有挂任何装饰品,也没有普通人家中常见的神龛或是圣母像。

    一把躺椅被摆在壁炉前面,因为风的吹动而轻轻摇晃。

    书桌和茶几上除了几个酒杯之外,到处都是喝空的酒瓶。

    菲尔德中校看起来已经见怪不怪,他径直走到起居室里侧的一扇门前,重重地敲了几下。

    没有回应。

    他更使劲地敲了几下。

    还是没有回应。

    他又推了推门。

    推不动。

    中校退后了几步,狠狠一脚把门踢开。

    房间里面一点光也没有,一股浓重的宿醉味道从房间内部散发出来。

    菲尔德走了进去,熟练地拉开窗帘、推开木窗。

    阳光伴随着新鲜空气进入房间,温特斯这才把房间内部看清楚。

    这是一间卧室,面积不大,一张单人床架在墙角。

    单人床的侧面贴墙放着一个衣柜,床位对面摆着一张书桌。书桌前面的椅子的靠背上挂着好几件衣服。

    床上还躺着一个人正在呼呼大睡,菲尔德踢门弄出了那么大的声音,这人也没醒。

    菲尔德打开窗户后,光照了进来。

    但床上这人只是把被子拉了上去,蒙住了脑袋。

    “这都已经是中午,还在睡觉?!”菲尔德对着床上的人说。

    但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菲尔德拿起了床头柜上的酒瓶,对着光线看了看,里面的液体只剩小半瓶。

    “大白天你就开始喝上了?”中校有些生气。

    床上的人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菲尔德一把拉开了被子,酒瓶里剩下的液体都倒在了床上那人头上。

    这个房间的主人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伸手就去抓地上的佩剑。

    直到看清站在床边的是菲尔德,才松了一口气,把佩剑又丢回了地上。

    房间的主人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皱着眉头问:“你不会是把尿泼到我身上了吧?”

    “反正是你自己的东西。”菲尔德耸了耸肩。

    房间的主人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大声说:“我现在什么也听不见。”

    温特斯看清了这个人的脸,一个名字脱口而出:

    “莫里茨少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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