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察士(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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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去了。”

    亦令郑璞一时气结。

    这个妻兄行事是愈发轻脱了。

    在求亲上加亲的意图被回绝了以后,原本围着小靖姬转的他,便将心思落在了张遵的身上,犹如骤然间想起了作父辈的责任一般。

    今出言搪塞急匆匆离去,亦是赶去教导张遵纵马使槊的功夫。

    这原本也没什么不对。

    但张遵如今骑乘的良驹,原本是郑璞的坐骑,乃是张苞私下让张妍做主“赠予”的。

    且得了好处,还不知收敛!

    竟声称郑璞武力不佳,即使日后临阵了亦不会纵马厮杀,还不如将坐骑赠给外甥,莫浪费了如此神俊的良驹。更令郑璞意难平的,乃是嫡子小虎头对自己不亲近,连抱一下都啼哭不止,但张苞抱着的时候却手舞足蹈的乐呵。

    这叫什么事!

    闲暇居家了数月的郑璞,倏然觉得日子有些乏味了.......

    月,十五日盈满,在西方与日相望也。

    月望乃是指月半十五。

    关兴所荐的冀州士人,在月望前一日抵达了冀县。

    乃是从子午谷亡入汉中郡的魏国屯田小吏,石苞石仲容。

    得悉了消息的郑璞,赶去冀县丞相别署内相见,甫一听闻名字便啧啧称奇:难不成,这位曾在邺城与长安贩铁求仕之人,竟未被司马懿所知?

    尤其是石苞容貌姣美、气宇轩昂,望之便可断定非等闲之辈。

    莫非,乃是另一个“隐蕃”?

    早就被告知且恭候在屋内的石苞,见郑璞入内,当即便躬身行礼,“冀州渤海人,原魏屯田小吏石苞石仲容,见过郑司直。”

    态度十分恭敬。

    没办法,如今“疤璞”之名在魏国堪称如雷贯耳。

    至少对于功业未建的石苞而言,如今的郑璞乃是他无法望其项背的存在。

    “无须多礼。”

    径直步至上首入座,郑璞笑颜潺潺伸手虚扶,“君弃逆魏,不避行途艰辛、不惧杀身之祸来奔,委实乃义士也!且入座。”

    “谢司直。”

    石苞依言直身,唱诺入座。

    而郑璞的问话旋即而至,“君仪表堂堂,行举自若,乃非常人也!何在逆魏时,止于屯田小吏?”

    这一问,令石苞满目怅然。

    出身微末的他弱冠之念便步入仕途,虽才学不缺且辗转各地汲汲而求,但兜兜转转十余年,终不得出头际遇,其郁郁不得志的心酸苦楚,岂是一言两语能概之?

    沉寂了少时,他方自作讪笑,拱手作答,“苞才疏学浅,德名不显,既无家世助力,又无贵人提携,居卑处微乃必然也。今苞弃魏亡奔而来,并非求显赫之职,乃见冀州桑梓之民徙入关中后苦徭役哀生计,实不忍视之,故而寻机自子午谷入汉中,不与同流合污也。”

    “善!”

    郑璞拊掌而赞,“哀民生之多艰兮,长太息以掩涕。君得此言也。”

    言罢,略作沉吟,又继续说道,“我大汉自丞相开府治事以来,抡才不问家世、不论出身,尽忠益时者必得其位也。嗯......君可知姜伯约否?”

    “回司直,知之。”

    石苞颔首,冁然而笑,“苞入关中京兆数年,常流连于市井中,对大汉诸将皆略有耳闻。”.c0m

    “嗯。”

    郑璞亦颔首,轻声说道,“伯约初为魏将,后入汉,其才丞相器之,屡委重任、不吝擢拔,已然征西将军矣!且今留驻河西,督凉州兵事。我大汉现今仅益、凉二州,而伯约督领一州,足可见我大汉用士之风也。君弃逆魏而来,毋庸自疑,且关安国赞君有经国之略,只需奋起尽忠,我大汉必可令君得施胸中才学,得授显职与扬门楣家声也!”

    听得肺腑激昂的石苞,刚想慨然作言,却被堵在了嗓子里。

    盖因言罢的郑璞,根本不等他作声便又话锋一转,发问道,“君可知杨仪杨威公否?”

    杨仪杨威公?

    汉魏争锋以来,此人似是不曾有功绩传扬啊~

    才入关中数年的石苞有些茫然,垂头好生想了一阵,才如实回道,“回郑司直,苞交游不广,不曾听闻此人。”

    “杨威公昔乃逆魏荆州主簿,襄樊之战前奔入我大汉。”

    郑璞将杨仪入汉后的过往大致说了一遍后,乃作肃容而诫之,“威公此人,署事称能、才干绝伦,有功于朝廷北伐,然不修德行,觊觎权位、妄自尊大,多有怨怼之言,今已然被废为庶人徙边郡矣!”

    是的,杨仪被论罪徙往汶山郡与廖立作伴了。

    自他被贬归地方,任职犍为太守后仍不知悔改,怨怼之言不绝,被郡内僚佐告发,上禀于考察官员施政得失的廷尉李严。

    李严与他可没有什么交集,更不会念及他昔日苦劳。

    得闻后,令人察得事情属实后,乃上表天子刘禅,与朝中诸公共议依律将之废为庶民、举家徙去汶山郡了。

    而身在陇右的郑璞得知此事,缘由乃后继的犍为太守,恰好是他兄长郑彦......

    “我大汉知人善用、用人不疑,但犯法怠慢者虽亲必罚。君若被朝廷授职任事,当奉公守法、修德积善,日后得显于时,亦需以杨威公为戒。”

    说完杨仪之事,郑璞语气殷殷而谓之。

    完全忘了他自己便是性情刚愎、睚眦必报,素不以德著称之人。

    不过,这对敲打石苞无碍。

    当郑璞话语甫一落下,石苞当即神情一凛。

    连忙起身作礼,音容激越而道,“司直训诲,苞铭记于心,日后不敢有忘!若朝廷不以苞愚钝授予官职,苞任职必勤勉笃行、修身养德,绝不作无智之举贻笑大方。”

    “善!”

    郑璞颔首而笑,按手让他就坐,“无须如此,且座,且座。我不过就事论事罢了,无有疑君品德之意。且观君仪表,可得正气凛然之赞,绝非德薄之人。”

    客套了几句,他才敛容捋胡,也终于到了察其才问其能的步骤。

    问曰:

    “今四海分崩,呈三足鼎立之势。逆魏拥天下富庶之地,人口密集、物产丰饶,而我大汉仅据地二州、民少且物寡,实乃敌我悬殊也。君旧时在逆魏,足迹多历他方,不知可有裨益我大汉之策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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