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王无争,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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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仁义道德之相的众人惊讶又佩服。

    一个强大的修行者是家族的底蕴和后盾不假,绣衣使衙门威名赫赫常人不敢得罪不假,但这一切在一位太祖遗孤、储君人选、当朝一等亲王的面前却完全不够看!

    舍弃一个庶子,换来家族的存活和攀上楚王这架更有前景的战车,这样的决定对大多数人家而言都可以轻松做出。

    而在王家已经成功将最大的危机转化为了自己助力的情况下,在继续观望还是赶紧和王家合作这两条路之间,这些权贵之家也都很快做出了决断。

    天益州五岳特使冯刚海也很开心,有王家的带动,西岳封神台的后勤物资筹备得很是顺利,在不惜民夫性命的催动下,工程进度很快。

    于是,他也不吝在公开场合表露出对王家的赞赏和支持。

    王家一时间门庭若市,声势雄壮。

    今日也依旧如最近这些日子一般热闹,王家的会客厅中,那些仿若回到了年轻时候的族老们脸上带着吃了药一般的红润,开心地跟客人们聊着说着,张口闭口都是大事,过手都是豪财。

    但王家家主王悦之的书房中,却有着迥异的平静。

    王悦之平静道:“钱物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你要知道,王家底子虽厚,但也万万支撑不起一个封神台。”???..Com

    坐在他对面的王家大少王无悔摇头一笑,“我的父亲大人,咱们现在面前的人是谁?是楚王殿下!人家是何许人也,太祖遗孤,一朝亲王,背后还站着智计无双的国师,随便漏一点给我们王家,就足够让我们王家成为天益城最大的家族了!但前提是我们要让楚王看到我们王家的诚意啊!”

    他伸手指着外面,“你看外面那些,刘家、董家、张家,以前都不带正眼瞧我们的,现在呢?不还是颠颠儿的跑来俯首帖耳吗?这都是楚王带给我们的荣耀啊!”

    王悦之看了一眼神色亢奋的他,淡淡道:“我不奢望王家成为什么天益城第一家族,我只希望王家活着。”

    “你要说活着?”王无悔嗤笑一声,“若是楚王不愿意给我们王家这个机会,父亲还能坐在这儿心平气和地跟我计较这点钱财吗?人家愿意搭理我们,给我们王家一条生路就已经是恩赐了,我们还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于......没良心了?”

    他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说出了最后那几个字。

    王悦之沉默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是为父想岔了。”

    “父亲大人,你就好好歇着,没事在正堂跟那些人跑来巴结咱们的人摆摆威风,无忧无虑地多好。”王无悔笑着道:“行了,我还约了盛老有事,先走了。”

    说完他便站起,朝着王悦之微微躬了躬身子,转身走了出去。

    原本就不吵闹的书房瞬间变成了绝对的安静,王悦之静静坐在椅子上,阳光被窗棱分割,在空气中拉出的尘柱都显得支离破碎。

    他轻轻一叹,“若是王家成了一个空壳,那会儿对楚王还有用吗?一个以色娱人的女子为了讨得男子的欢心,把自己折腾成了黄脸婆,到那时男子还会待她如初?”

    一个声音轻声道:“家主不必太过悲观。”

    伴随着声音,一个相貌平实的中年男子不知从房间何处走出,正是那位曾经在王老爷子葬礼上出手过,也曾亲手为王悦之抢下陈三更许诺那枚铜钱的剑修供奉。

    “就算王家鼎盛,那些钱财楚王也不会看在眼里,所以王家有钱没钱,对他根本无所谓,他要的是个态度。若是他满意了,随手让王家恢复元气是轻而易举之事。”供奉顿了顿,“大公子言语虽然失当了些,但意思还是对的。”

    真的对吗?

    王悦之默不作声,轻轻叹了口气。

    他站起身,走到桌子对面,将那把挪了位置的椅子放回原处。

    曾经跟王无争谈事情的时候就不需要做这些。

    因为王无争在他面前,从来都是站着的。

    ......

    望江楼,天益城中一处最顶级的酒楼。

    临街的那栋比寻常酒楼豪奢许多的楼,不过只是望江楼的迎宾场所而已,客人落座之处都在楼后的那片广袤花园里。

    四季常青的绿树和灌木错落有致,间隔点缀着各种开在不同季节的花,丛丛翠竹安静地在一间间雅致屋舍外垂首,像是在瞧着屋舍的四壁,感叹它们最终的命运,那里挂着四面精巧的竹帘。

    有了竹帘的过滤,本就温和的风就变得更加轻柔,拂在客人的肩头、耳畔,像是情人的轻抚,又像是呓语呢喃。

    其中一个雅间之中,王无悔正和一个老者对坐。

    他稍稍站起身子,主动帮盛老满上一杯。

    坐在他对面的盛索泊目光微凝。

    王无悔如今声势正旺,年轻气盛的他并不甘居人下,从最开始见面都是主动上盛府拜访,到后来慢慢就挪到了这儿,而听那个口气,似乎未来还想要盛索泊去王府见他。

    但今日,却这么主动地献起了殷勤,想来是定有所求。

    老狐狸一念及此,心中暗笑,面上装作不动。

    王无悔笑着道:“盛老,咱们这个封神台快修好了吧?”

    盛索泊轻笑一声,“贤侄乃是物料居中调度之人,这等事情何须问我这个老头子啊!”

    王无悔陪着笑容,“盛老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米都过,肯定比我这等毛头小子看得要通透啊!”

    那是,老夫睡过的女人比你见过的都多,你小子想在我面前拿捏姿态可是找错人了......

    盛索泊心中冷哼,面上依旧皮笑肉不笑地道:“这封神台之进展,自有殿下和冯特使调度,我们就不必操心这些了,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自然会有回报的。”

    王无悔身子前倾,一脸为难地小声道:“可是,就不知这回报得到什么时候啊!”

    原来他也不是真蠢,对王悦之的担忧多少还是听进去了几分。

    扛不住了么......盛索泊在心头暗笑,一脸为难地道:“贤侄这是迫不及待想要殿下给你回报了吗?”

    “没没没!”王无悔被戳中心思,连忙摆手道:“盛老,这话可不能乱说。”

    他面上也显露出难色,叹了口气,“好叫盛老知晓,如今我王家带着大家一起支持楚王和朝廷,我们自家倒是好说,为了朝廷大事,愿慷慨解囊,但是架不住其余那些人,天天算计着那点得失,总是在耳边念叨,所以我就寻思着盛老不是跟楚王更亲近,想向您老求个准话,回去安定一下人心嘛!”

    盛索泊呵呵一笑,“贤侄啊,你刚说了,老夫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都多,而且你我现今同在殿下手下做事,荣辱与共,这等事情你就不必在我跟前瞒了。”

    王无悔被这么轻易一诈就诈了出来,尴尬地一挠头,“盛老教训得是,的确我王家也有些撑不住了,主要也不知道何时是个头,这心里就有点没底啊!”

    盛索泊点了点头,“这就对了嘛,你不跟我说实话,我怎么能帮你答疑解惑呢?”

    王无悔眼前一亮,“盛老有良策?”

    盛索泊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然后将空杯放在桌上,低头不语。

    王无悔暗骂一声,陪着笑起来给他倒上,“请盛老指教。”

    盛索泊伸出苍老得都快直不起来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你为殿下出了钱,帮了忙,这不假,但是,你却忘了另一件事啊!”

    王无悔愣了愣,“另一件事?”

    “殿下不只是要你王家的钱物,还要你王家的一个人啊!”盛索泊轻笑道:“甚至可以说你王家那点钱物都是顺带的。”

    “你是说?王无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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