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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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该属于你的荣誉吗?过往的事对你来说并不是无足轻重,那些事在你心里留下了永远无法磨灭的伤疤。

    晏承书定定看着他:“我只能是前朝余孽。”

    为了国家安定。

    柏溪从他眼里看到了这句话。

    心脏如坠深渊,什么都离他远去了。

    一个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试图过为了这个国家放弃生命的人,不容许任何人破坏他的信念。

    他是温柔的,但也固执。

    柏溪看着晏承书瘦削得惊人的脸颊,匈奴那一箭后,他或许并没有想过自己能活下来……不,应该是说,他本就准备那时候死去,去追随那个四年前就已经站在黄泉那一头的人。只是没想到被赵景巍救下,才会从醒来那一刻开始求死。

    无数太医、侍女、侍卫、太监,日夜守着都没能防住,所以换成让他昏睡的安神药。

    直到赵景巍开始探究往事,将他在匈奴所有的谋划扒开。

    他才像是接受了一样,开始好好吃饭。可那不是放弃,他只是有了新的谋划。他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不管不顾向他和赵景巍倾倒学识。

    没有谈心,没有交底,只有倾倒。

    他放不下的从来不是他柏溪或者赵景巍,他放不下的只有赵英旗拿命护着的百姓和镇远军。

    柏溪一边恍惚去了,晏承书不知道他心里的弯弯绕绕,还以为解开了个心结。松了一口气,好玄帮赵景巍把人按下来,就之前那个状况,一个不注意这剧情就能虐恋千百集出去。

    康宇在晏承书说话的时候,全程没有插过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上还多了个孙悟空的面人。

    等晏承书他们聊完,康宇顺势把面人递过去:“这个老人家手艺好,齐天大圣像是被捏活了。”

    晏承书惊喜地接过来,他那个年代面人都成非遗了,平常人哪有机会看到,现在近距离拿着,越看越喜欢:“还真是,有这手艺,真厉害。”

    他抓着面人,想到手艺,突然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

    他看向赵景巍:“朝中可有司职研发的部门?”

    “研发?”赵景巍迟疑着摇头:“那是什么?”

    “研究发明呀!”晏承书没想到还真被他抓了个漏:“比如纺机,若是没有纺机的出现,人类现在还穿着兽皮满世界跑。再比如农具,远古时期人们拿着木棍捆石头当做锄头,现在人们却能用铜器,更轻易的破开泥土。这就是研发,能改变人民生活的东西。”

    赵景巍不由得开始思索,晏承书赶紧跟他说了些他能想到的东西,比如建立奖励机制,鼓励发明,这样还能为国家开发出更多种类的人才。

    聊着聊着,话题从研发到民生,再到教育。

    康宇自始至终护着他,不发表自己的意见,只是偶尔买点小玩意,趁晏承书讲话空档给他手上的东西换个新花样。

    柏溪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回来加入了聊天,三人看到什么就聊什么,皆有所获,这一行越发顺畅。

    不知道过了多久,三人已经走到了护城河的位置,许许多多百姓在河面放河灯,一条小河上全是漂亮的小河灯在飘摇,漂亮得像是银河坠入了凡间。

    康宇介绍了一下:“放河灯,百姓用这种方式祭奠亡人。将写着思念的纸条放在河灯顺水而下,据说逝去的亲人就能收到彼岸的祝福。”

    晏承书看入了迷,讲话的声音消了些。不知道什么时候,百宝箱康宇拿着一个荷花河灯,递了一张纸条过来:“要写点什么放灯吗?”

    一句话把晏承书从着迷中拉回来。

    他之前在系统学习训练营确实学过毛笔字,但也就清秀水平。若是没有使用过胸中有丘壑的被动技能画画还好,那幅画出来之后,他要是写一手平平无奇的字……

    那就是ooc大爆炸!晏承书笑着后退半步:“你们去吧,我就不放了。”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笑容太尴尬被看出来了,反正一下子三人都将头转过来,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很久,久得晏承书连笑容都差点没维持住:“怎么?你们不放吗?”

    三人回神:“没有。”

    赵景巍和柏溪拿了纸不知道写了什么,各自放了一盏船灯下去,唯独康宇手里捏着荷花灯,望着护城河出神,没有动。

    晏承书问他:“你不放?”

    康宇攥着河灯,脸上表情淡淡的:“无人可放。”

    放河灯的时候,赵景巍眼神幽深,看着他和柏溪的纸船顺流而下,思绪纷杂。

    “你们喜欢榕树吗?”晏承书突然问道。

    赵景巍收回视线,回头看晏承书,手微微收紧又松开,涩然道:“喜欢。”

    晏承书闻言指向远处一丛巨大的榕树树冠,赵景巍转身去看,才发现他们不知不觉已经顺着河流走到了镇远侯府,也是他后来赐给康宇的宅子。

    那院子里榕树很多,每一颗都很高大,足以探出院子,让所有人看见。

    眼神顿时晦涩,赵景巍默默回头看着晏承书。

    ……他或许,是在想那个人吧。

    晏承书笑道:“榕树枝繁叶茂,树枝高大,若是百年之后,能埋在榕树下,想来惬意得很。”

    他说完之后,视线一直落在远处的榕树树冠上。

    赵景巍如坠冰窟,疼痛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蔓延,连四肢百骸都止不住疼得发颤。过了许久许久,察觉到晏承书将要回头,才强装镇定:“……嗯。”

    “我死后,定然是葬在榕树下的。”赵景巍这样说着,就好像把晏承书的话转嫁到自己身上一样。

    晏承书没想到遇到同好,笑了声:“你是有皇陵的人,图什么榕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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