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西戎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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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末,西北紧急军报送入京,西戎人屯兵八万,大举偷袭西北边境数个要塞关口,举朝哗然。

    西戎兵马有备而来,对大梁西北军在各地的兵力布防了如指掌,两日之内接连攻下边塞城池两座、关口一处。尚在病中的乾明帝看过军报,怒极攻心,当场吐了血。

    “军报中说出事前几日他们先后收到过两封没有落款的匿名信,不知何人写的,其一还是自西戎来的,提醒他们西戎人拿到了西北军驻军布防图,不日就会进攻西北各大要塞,当时军中大将们将信将疑,吵得不可开交,还是幸王劝得几处最重要的关口为防万一提前换了布防早做准备,这才没有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廖直低声禀报外头来的消息,每说一句谢朝泠的神色便更沉冷一分。

    谢朝渊从前说他手中只有旧的布防图,可西戎人拿到的却是最新的图纸,……这当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谢朝渊又一次被请来东宫,依旧是从侧门进。

    进门时谢朝泠站在窗边,盯着窗下笼中啄食的小黄正发呆。谢朝渊上前,捏起逗鸟棒与小黄玩了一会儿,笑瞅向谢朝泠:“太子哥哥心情似乎不大好?”

    “你觉得孤应该心情好吗?”谢朝泠转眼看向他,眼中盈着冷意。

    谢朝渊想了想,了然:“太子哥哥听说了外头的事是吗?陛下既已叫你不要过问朝中事,你又何必操心这些,不过是丢了几处无关紧要的城池关口而已,有何大惊小怪的。”

    “西北驻军布防图,是你给那些西戎人的,”谢朝泠盯着他双目,说的笃定,“你给他们的,究竟是从前的旧图纸,还是新的?”

    谢朝渊挑眉:“太子哥哥这话的意思,是怀疑我给了他们真正的西北布防图?”

    “难道不是?”

    谢朝渊讥笑:“太子哥哥既已认定了,还有何好说的,你若是有证据便去陛下面前告发我吧。”

    谢朝泠拧眉:“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孤只想要你一句真话。”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谢朝渊身子往前倾,贴近他耳边:“我不告诉你。”

    谢朝泠硬生生忍耐下气怒:“你这样到底有何意思?”

    “太子哥哥如今越来越爱生气了,总是这样气呼呼的又有何意思?”

    “你是不是有病?”谢朝泠口不择言。

    谢朝渊点头:“或许吧,只看太子哥哥愿不愿意为我治这个病。”

    谢朝泠顿时失了再说的兴致,是他有病,偏不死心要将人叫来问个清楚。

    转身时被谢朝渊攥住手臂,拉回去。

    猝不及防跌进谢朝渊怀中,再被他双手圈住腰,谢朝泠眉头紧拧:“你到底要做什么?”

    谢朝渊轻声笑:“真生气了?”

    谢朝泠站直身,神色严厉:“我最后问你一次,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不是。”

    谢朝渊收敛笑意:“真不是。”

    谢朝泠看着他,试图从他的神情中分辨这话的真伪,但论起装模作样,谢朝渊同样是个中高手,谢朝泠只觉得心累:“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能不能明说?”

    “不能,”谢朝渊伸手抚上他鬓边,“太子哥哥只要知道真的图纸不是我给他们的就够了,我没有坏太子哥哥的大梁江山社稷。”

    “但你确实早知有人给了他们真的图纸,为何不阻止?”

    谢朝渊轻蔑道:“图纸送出去我才知道,要如何阻止?西北军那边又不是没人提醒他们,他们信了吗?光是就事情是真是假、是否要提前换防就各执己见吵了三四日,自己耽搁了时机能怨得谁?”

    谢朝泠语塞,这话倒也不假,西北军从前在他外祖父手中时要比现在强得多,但因十年前那场恶战元气大伤,这些年更是如同散沙一盘,谁都不服谁,谢朝浍倒是有本事,不过他一个年轻王爷说话并无那么有分量,上头还有统领、副统领数人压着,能做的事情有限。若非这些年西戎国内形势一直不稳、纷争不断,没有太多余力侵犯西北边境,那边如今的境况只怕还会更糟糕些。

    “……所以你还是不肯告诉我,究竟是谁里通外敌,将那份真正的图纸给了西戎人是吗?”

    谢朝渊不以为意:“太子哥哥以后便会知道了。”

    撬不开他的嘴,谢朝泠又不想气死自己只得作罢:“西北军接到的那两封匿名信呢?其中之一是你写的?”

    这个谢朝渊倒是没否认,反问他:“我若是知道了事情却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西戎人大败西北军,甚至长驱直入大梁腹地,太子哥哥还会再念旧情纵容我吗?”

    不会的,谢朝泠的底线甚至不是他自己,是大梁江山,谢朝渊不在意大梁人和西戎人谁胜谁败,别人的死活从来不在他考虑范围内,但谢朝泠在意。

    他可以算计谢朝泠,但不能算计大梁的江山社稷,他若是当真知情不报,哪怕真正的图纸不是他交出去的,谢朝泠都绝不会再姑息他。

    谢朝泠一直紧拧起的眉头稍舒,缓了声音:“不是你做的那便算了。”

    谢朝渊见状又笑了:“太子哥哥这样,好似松了口气。”

    谢朝泠摇了摇头,没再说,坐回榻上去。他还是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对,但谢朝渊那里问不出更多的,暂时只能算了。

    外头下了雨,且有渐大的趋势,小黄依旧在鸟架上躁动地跳跃,殿中一时只余它吱吱叫声,混着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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