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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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地暮色,秋风起时。

    眼下的赵国,已是数月没有战事发生。

    当赵武王领武卒十万,亲叩北燕之关,痛饮一古老者血而归后,常年厮杀的边疆,终于稍稍稳固了些。

    而今——

    西秦之主于数年之前一战过后,不再兵出函谷关,意图求和,于是送赵氏神女与其嫡子而归,以作秦之质子,平息两国战事。

    北燕气势汹汹,但待到顶尖的古老者于关外喋血后,也是偃旗息鼓,休养生息,坚守不出,不再与赵一决雌雄。

    无论是上层的神血后裔,亦或者普通的芸芸凡民。

    到了今时,总算是都能稍稍,松了口气。

    赵之酷烈,不仅体现于凡民,其隶属的神血后裔,亦是逃不开来。

    因为在赵国,无论你的身份为何,只要王上征调,发动战争,那么哪怕是王侯公卿,都没有一个能逃得掉的。

    不过相对来说,他们活命的可能性,自然比凡民要大得多。

    但同样的。

    自古以来,唯血与火,最能磨炼于人。

    哪怕是凡民,在频繁至极的战争里,只要能活得够久,在这种有着伟岸力量的时代,他总归也能觅得通往超凡的道路。

    或是以兵家之道,沐浴神血而练武。

    亦或者是吞服敌人的神血,一路变得更加强横。

    这都是道路之一。

    是以,赵国的神血后裔,未必都是古老的贵族。

    他们行列之中,亦有着从底层凡民中走出的人物,因此赵氏的环境,又是七国之内最为奇特的。

    但,这种人极少极少。

    大部分的凡民,其实大都早在连绵不绝的战争里,便化作了一抔黄土,又哪里还能去做这些封王拜相的梦呢?

    这个国度祭祀的,是执掌杀伐的神圣,而赵武王的体内,更是流淌着战争的血液,只要每逢厮杀,他都能焕发出无与伦比的力量。

    那是疯狂的血液因子,他执掌的权柄,甚至能将星辰都为之击碎。

    因此,他又是七国之中,最为善战好战的王。

    但在数月之前,其对于北燕的战事明明大胜,可不知为何,却在攻破古关,即将长驱直入,踏入燕土的时刻,选择了鸣金收兵。

    不仅如此,在赵王归国之后,时至如今,他竟已有数月未曾露面。

    连带着赵国的氛围,都迎来了平素里难以得见的平静。

    这很不同寻常。

    而在这种背景之下。

    此时,有一身着白袍的年轻人,肩上踩着一只赤金色的幼鸟,踏入了赵国的领土。

    他沿着边境的荒原,一路往前行走,以匿息之法,与苍凉雄伟的古关擦肩而过。

    那里镇守着的兵卒,是季秋到来此世,所见到过杀伐与铁血气息,最为浓郁的。

    若非穿甲执戈,身经百战,绝然炼不出这等气魄。

    季秋在赵国边境,游历了些许日子。

    他并没着急去寻人锻造玄鸟神骨,事实上,在他心中能够有资格锻造这等神物的,当世也寥寥无几了。

    不是那等炼器之时只一挥锤,便可惊天地、泣鬼神的人物,旁人来了,说实话都配不上这等稀世奇珍。

    所以,还是细细筛选为好。

    至于那传闻里,在数年之后,将回归西秦,并在未来不久加冕称王的那位少年。

    说实话,季秋倒是对此挺感兴趣。

    因为,他曾在模拟陨落之前,听过百家之中,最擅五行,卜算卦象的阴阳家大成者说过。

    这个乱世,将在西秦的王手中,走向终结。

    他想去看看,那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物。

    于是,季秋一路游历,往赵国的都城,信都而去。

    那个少年,以及传闻之中,天下铸兵技艺最精湛的大匠师,都在那儿。

    在这一路之上,

    他见识到了赵国境内的普通人,大概是个什么模样。

    因为赵王善战嗜杀,动辄便是征兵,所以赵土内大都地广人稀。

    而生存着的凡民,自诞生以后,不过幼年之时,他们的手掌便开始学着握住刀剑与戈矛了。

    这个国家,从上到下,都极为慕强,那是千百年来,几乎刻在了他们骨子里的象征。

    唯有强者,才配拥有话语权柄!

    甚至连身份地位...都得稍稍往后靠。

    季秋在黄沙村落的边缘,见识过不过牙牙学语、蹒跚学步的小小孩童,以手中刀刃,刺入被束缚的野兽脖颈。

    他们那稚嫩的面颊,被野兽血管里滚烫的血液喷涌,溅射到了面上而神色不改,甚至对此还咯咯直笑,而旁边披着兽皮的大人见到后,则根本不以为意。

    因为在他们的理念里,这才是启蒙。

    这些人不知什么是诗书礼乐与修行,他们观念里仅存的念头,就是成为战士,然后效忠更强的神血后裔,在战争里实现自身的升华!

    宛如...机器一样。

    诸子百家,比如夫子,孟轲,墨翟这些先行者,再如荀况等大成者,都曾游历过这片土地。

    但,他们唯独只能接纳兵家的武道气血,与战争杀伐之道,余者其他,皆是弃之如敝履。

    季秋也尝试过踏入这些村落,以及一些边际的小城聚集地,意图传播一些属于他的学说。

    可很遗憾,这里不是稷下。

    这些早已世世代代,骨子里只余下杀戮与战争的普通人,也不是那些求知若渴,妄图改变这个时代的人族学士。

    赵国,不是他能够以一己之力,将那些曾经遗留下来的烙印给彻底抹去的地方。

    想要将这种局面彻底改变。

    只有一种方法。

    那就是,掀起一场变革,将那最上层引导这种局面的存在颠覆,树立一种新的方式,再徐徐图之,潜移默化的将其更改。

    对于季秋而言,这些他早已做过不止一次,是以轻车熟路。

    然而在这种上有漫天神圣,下有神血诸王的时代,却也没有那么容易。

    必须,得有人与他并肩前行。

    然后,才能将这个并不美好,甚至极为残酷的世界,更改成他们所希望见到的样子。

    这,还需要一点时间。

    ...

    月余时间,不过弹指而已。

    斜阳西下,秋风瑟瑟。

    季秋已经从边境,一路游历到了这赵国的内地。

    但他几乎没有感化任何人,除非是用自己的精神,去直接影响普通的凡人。

    但那岂能是传道?

    是以,自然与夫子等人曾经来过的旅途一样,收效甚微。

    这一日,他出了这座腹地小城,然后在一侧的小山上,席地而坐。

    他俯视着那座依山而建的城池,眸中闪烁着难懂的色彩。

    想想这些时间以来的经历。

    从齐地走出后,他在那终日弥漫瘟与疫的魏境,并没有做过多少事情。

    最多,也就是沿途救治了一些身患疾病的普通凡民,但那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罢了。

    于数十年如一日游走于魏的医家之士,截然不同。

    此后。

    他拿了朝歌的传承,便一心想要锻造神兵,然后证得法相,好回归稷下,弑杀姜齐之主与诸神血,以掀起变革的火焰。

    但这一路走来,其实他更多得到的,不过只是不断的变强而已。

    修行的心境,与修成的道意,都隐约停滞不前,甚至隐有了些许倒退。

    悟道、求道、得道。

    金丹,法相,元神。

    当日在玄商古城,他破境武道天人之时意气风发,自觉天下之大,已是无处不可去得,哪怕是金丹之上的法相真君,亦不过弹指可破。

    最后还是因想要证得顶尖法相,内外皆成,这才强行压制下了心头的季动,没有一鼓作气,冲破桎梏。

    但现在转念一想。

    当日其实,他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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