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富贵病弱与阿渡(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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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渡镇定心神,只问那男子:“敢问兄台,这三个故事究竟有甚教育人心之处?”

    他实在不知道这内容猎奇的三本书,有哪一点堪称得上是教人育人,

    没想到那带刀剑的青衣男子还真说出了点儿东西。

    他指着一卷《出云记》,正色说:“这本书初一看,讲的是人间孝道,深入读了才会晓得,这曾经的父慈子孝,在诸多利益人性面前亦会扭曲。只能说,为人切莫作恶,作恶多了,早晚有被收拾的一天!”

    阿渡听不懂。

    但大受震撼。

    他又指一卷《落雪记》,认真道:“这本书乍一瞧,说的是师徒之道,可读了才晓得,讲的是公平公正之道。我们健康人,绝不能去歧视身体异样的人!歧视欺凌,最后只能伤及自身!”

    阿渡皱了皱眉。

    脸上白衬着黑。

    他最后指了一卷《瑶台记》,严肃道:“这本书先一瞅,叙的是兄弟之情,可读了以后才晓得,它讲的还真是兄弟亲戚之情!这世间事再重要,诸多利益再纷扰,都不得骨肉亲情来的要紧!”

    阿渡喉头滚动。

    硬是挤不出话。

    这话要是别人说的,他会当场忍不住捏碎一个瓶、砸空三个碗,再原地摔上半个跤。

    可看那青衣男子的表情,他似乎真能从这三本书中领悟到一些发人深省的道理。

    他非常认真地把书展开,就对着阿渡说:“兄弟,我看你有些面善,这三本书你要看哪一本?我送给你吧。”

    他好像希望阿渡也能受到教育。

    但阿渡觉得他今天受到的教育实在是过多了、够多了。

    再多,他会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今天才认识字的。

    他只淡淡道:“不必了,兄台若有兴致分享,看完和我说说便是。”

    那青衣男子想想也是,便回过头,继续专注地看起来。

    这人倒是俊,且是极周正的俊,看不出一丝锋芒毕露,整个人看上去趋向于无限的平和与冷静。

    但他一旦着眼于文字阅读,那平和面目上便露出一种铁石般坚毅的气质。

    好像他整道身躯从头到尾,都已投注到这书上文字里,下半的身躯似已镶嵌到了座位上,哪怕是个巨力的汉子把他往上一拔,也很难把他拔离座位。就连小二去问他点些什么,也是足足问了三遍,才让这青衣男子醒过神来。

    阿渡本想把这个人推荐给梁挽。

    可刚刚看了一看,却犹豫了。

    因为这个人看着像个周正人,却似有一只鬼斧神工的脑子,说的话简直像是刚喝完酒的野生大象那样动听又真实。

    到底是装出来的?还是真这么想的?

    阿渡想了一想,感觉这二者都有可能。

    他还得再观察观察。

    看在这人格外正气英俊的份上,他决定再给对方一次机会。

    【仇炼争评道:“说到底,他也是看脸的吧?”

    我看了他一眼:“你难道就不看脸吗?”

    仇炼争道:“看,但我只愿多看有自知之明的漂亮脸。”

    脸还能有自知之明?还非得是漂亮脸?

    说完他迅速多看了我一眼。

    又迅速低下头去继续喝茶。

    ……总感觉是条深不可测的毛毛虫啊。】

    这时酒馆外,忽然来了一顶轿子。

    这轿子上挂着丝绸质地的布,轿子的边角坠着金珠青玉石一类,在光下显得耀目夺人、又富贵至极。

    抬着这轿子的人是四个臂力惊人的壮汉。

    而轿子前有二人,一人带长剑,一人带短剑。

    轿子后也有二人,一人带中央带有空槽的“空剑”,一人带剑尖弯曲回旋的“蛇剑”。

    这四个壮汉,四个剑客,像八道屏障似的,把这富贵轿子护得往来不漏风,上下不漏气,而轿子最前处,还有一骑着高头大马的紫衣女子,腰系双剑,皮肤有些日晒后的微黑,芙蓉面靥却浸透出一种塞外雪山般的清丽,她仰头看天时,袒出一方纤细脖颈,只叫人觉出一种温静曲致的美,可低头望地时,眸子里又透着一股罕见的冷酷与杀气。

    这清丽又带杀气的女子是谁?

    这轿子里的人又是道上哪位?

    真是好大的派头。

    好富贵的气象。

    阿渡忍不住有了好奇之心。

    他抬眼看去的时候,那带刀剑的青衣汉子还是在低头看书。

    仿佛书已掠去他的全部心神,其它人与事都是不值一提的。

    阿渡忍不住摇了摇头。

    感觉这人当真是个书呆。

    而那女子进来时,客栈里的粗汉细汉才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有的目露欣赏,有的目露猥亵。

    可当那女子一抬头,手轻轻放在腰间的双剑上。

    她看向何处,那处便是她眸峰与剑尖的杀气所掠之处。

    这种强烈而又突出的锐意,打消了大部分人心中的旖旎,不少人经不得这杀气凛凛的一看,只得低下头去。

    她扫了一眼客栈,似乎也扫到了阿渡,而阿渡这时已低下头去,收敛目光,她便越了过去,发现此处似是安全后,她伸出手,向外面的轿夫们打了个信号。

    那轿子便被抬到酒馆前,便有汉子铺出了一层金贵的丝绸在地上,轿子里的人便走了出来。

    这人竟然连地都不愿踩。

    竟然是踩着丝绸进来的。

    客栈内除了阿渡以外的所有人,都似已被这气派给震慑。

    出来竟是一个文弱书生般的人物。

    他皮肤显出一种病态的苍白。

    竟似比雪山上的陈年积雪还白。

    比那芙蓉玫瑰般的女子还要清。

    而且一行动一举止之间,都透着一股久病多年的虚弱。

    好像风一吹就要走,地一震就得倒。

    他朝着客栈的众人微微一笑,便坐在了一张椅子上。

    而椅子早已被轿夫铺设了丝绸坐垫。

    仿佛他生来就不能沾惹一丝尘埃。

    他一坐下,那四个轿夫就围在他身边,四个剑客就坐在不远处,像里外两层墙,把这人护得严严实实。

    在场的所有人,都似被这人的富贵气势给惊住了。

    一时鸦雀无声,谁都不敢多说一句。

    除了在冷笑的阿渡,还有那沉溺于书卷的青衣男子。

    他一边冷笑,一边回头喝茶,只觉得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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