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冬日的风刮着,利刀子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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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娄诏发出一声闷哼,脊背不由紧绷起来,但很快又挺直。

    冯宏达怒火中烧,冯依依是他唯一的孩子,妻子早年走得早,都是他一把带大的,何曾受过什么委屈?想到这儿,手里藤条更是紧了几分,高高扬起来。

    “大哥!”徐魁冲上来,一把拦住冯宏达,劝了句,“这种事谁也想不到,明日姑爷还得去衙门,怎好让他带着伤去?”

    冯宏达叹了一声,眉头越发紧皱,手里藤鞭吧嗒一声掉落在地上。

    徐魁低头看了眼娄诏,赶紧把冯宏达拉到一旁,小声道:“你现在倒是打舒坦了,回头传出去可好?说到底,他有功名在身,怎能随意动手?不为别的,大哥也得为依依的以后着想。”

    话是这么个道理,可是冯宏达就是心疼,冯依依是他的心头肉,要是换做别人他早就给打残咯。

    徐魁见是应该劝下,便又走回到娄诏面前,弓下腰去:“姑爷,今日这事也不怪大哥发火,你想依依一个女儿家,从小就没遇过什么事,到现在还没醒,当爹的不心疼?”

    “她,”娄诏低着头,目光落在青『色』地砖上,眼中有一瞬的涣散,“她现下如何了?”

    徐魁直起腰身,面对眼前这人,心里感叹了一番,说一句谪仙之姿也不为过,只是终究内里太冷,无法化开。

    “也罢,你以后且好好待她。”徐魁没再说什么,人是冯家的入赘女婿,他也不好指责太多。

    冯宏达气得拂袖而去,临走留下冷冷一句:“你在这跪着,一直到依依醒过来!”

    见冯宏达出了祠堂,徐魁也赶紧跟上。

    娄诏面无表情的垂首,双膝落在冰凉的地砖上,冬日的寒气直直的往骨头缝里钻,可他一动不动,如同一尊雕像。

    游廊下,冷风吹去身上怒火,冯宏达重重呼出一口浊气。

    “二弟,是我错了!”冯宏达语气中掺杂着后悔,眼望着院中厚雪,一拳头砸在廊柱上。

    世上万千种『药』,独独没有后悔『药』。想起半年前孔家『逼』婚,不愿将冯依依送进火坑,才招了娄诏。其实冯宏达知道,冯依依中意娄诏,她的心思向来简单,不难看出。

    如今走到这步,怨谁好呢?

    徐魁摇摇头,回看了眼祠堂方向,只轻声劝了句:“去看看依依吧?”

    头顶的灯笼晃了两晃,冯宏达脸『色』稍霁:“我不会让依依受苦的,我的女儿,谁都不能欺负!”

    说完,便低头整理了衣裳,抬步往东苑走去。

    。

    再次醒来已是翌日头晌,昨日一场雪,今儿天亮堂了,一轮大大的日头挂着。

    冯依依从床上坐起来,精神好了许多,正低着头,手指描着被子上的芍『药』花。长发垂下,擦过白玉一样的脸颊。

    难掩一脸心事。

    秀竹收走空『药』碗,交给身后的婆子,后者利索的退了出去。

    “小姐,可要我给你拿话本来看?”

    “不看,”冯依依摇头,抬手扫开肩上落发,尤带朦胧的眼睛看去窗扇处,外面好像有只雀儿停在那儿,叽喳叫了两声,“我想出去走走。”

    闻言,秀竹一惊,忙开口劝阻:“外面全是雪,冷得很,小姐还是等着身子好了再出去吧?”

    冯依依掀了被子,两条腿抽出来落上脚踏,动作并不快,可依旧眼前一晕:“秀竹,是不是家里有事?”

    对这个一直跟在身边的婢子,冯依依是了解的,面上藏不住心事,再看秀竹躲避的眼神,很容易就猜得出。

    秀竹双手攥上袄边,往外间瞅了一眼,小声道:“姑爷在祠堂跪了一夜。”

    冯依依仿佛被人揪了一下心口,涌起一股陌生的酸涩。跪祠堂,是因为昨日之事吧?

    “帮我收拾一下,我过去看看。”

    下雪不冷化雪冷,走道上溶出一滩滩的水洼,几个家仆正往上洒干土。

    冯依依裹着厚厚的斗篷,从小路偷着来了祠堂。站在门外犹豫一瞬,终是轻推门。

    吱呀一声,便看清了祠堂内里,这里供着的只有母亲牌位,弥漫着淡淡的烟火气。

    冯依依看着跪在地上的人,背影清瘦,一身不算厚实的衣裳。

    那边,娄诏听见动静,半垂的眼帘轻揭,回过头往门边看了看。

    入目一片大红『色』的斗篷,女子一手扶着门边,正好半只脚跨进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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