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酒囊饭袋(2/2)
他怎么可能无条件的就相信市长的一面之词？
不过市长确实没骗他，有个庄园主说只要有正事，见国王并不难。甚至有个农夫说国王天天外出打猎，在野外偶遇也不新鲜。
好吧，毕竟是欧洲边陲小国，没那么多讲究。
二月初的伦敦，日出在七点半左右。能隐隐约约听见伦敦城的报时钟响。
这个时代是没有钟表的，反正马修没见过，也没听说过。
吃完早饭，两随从留下看守营地，等待即将到来的“施工队”。其他人全部前往格林威治。
马修惊奇的发现，所谓的格林威治居然是一片小山包，并且就在泰晤士河边上，河流在这里形成一个大大的U型弯。几天前经过时，他还以为是军事要塞。任何进入泰晤士河的东西，都要围着这些要塞转一圈。
这算不算国王守国门？
格林威治最初确实是用来扼守泰晤士河的要塞。除了军事设施，还有些建筑。都铎王朝建立后，亨利七世把这里修缮一新，称为普拉森舍宫。
17世纪后期，这里搞了个格林威治天文台，现代的格林威治天文台位置，是后来迁移过去的。
都铎王朝王室在这里居住了很多年。亨利八世，还有伊丽莎白一世，全部都是在普拉森舍宫出生。
不过亨利八世喜欢称之为逍遥宫，或者愉悦宫。看你怎么翻译了。
不出所料，还没靠近，他们就被人拦下了。
一开始还算友好盘问，等这些侍卫发现驮马背上居然是一门火炮时，顿时如临大敌，把军官都招来了。又是一通口舌解释说明。
一个向国王进献新式武器的普利茅斯商人？有意思。
马修拿出信件当做介绍信。然而比起信件，没装火药的火炮显然更有说服力。因为英格兰就没人见过铸铁火炮。
可军官见马修只是个地方议员之子。就开始处处刁难，甚至喝令马修站好。很多旧贵族对商人很不感冒，亨利七世还册封了一些商人为贵族，让他们很不爽。
马修：“普利茅斯偏远之地，听说新王登基，我不远千里前来祝贺。这些都是献给国王的礼物。”
他瞟了眼士兵，又强调一遍：“都是给国王的礼物！”
不说这些不行，有两士兵已经准备拆盒子查看了。
领头的军官有些腻歪，心想什么叫不远千里？能超过两百英里我把这炮吃下去，这些油嘴滑舌的商人还真是会夸张。不过他还是制止了士兵打开礼盒。
马修却觉得，这警卫工作也太拉垮了吧？难怪现任王后生了四个死了三。
除了火炮，另一匹马背上却是几个箱子。除了一箱子铸铁炮弹，还有一金一银两把装饰华丽的迅捷剑。一个帆船模型，两个火炮模型。
军官正在查看时，远处一阵马蹄声响，大约有七八骑从远处奔来。
他忽然大声喝令，士兵们立刻昂首挺排成一排。
马修转头看去，只见当先一匹神骏白马，有位英姿勃发的的少年正策马奔腾而来，马脖子上还挂着几只野物。
阳光下，白马少年身形矫健，头上红发飞舞，身上披风飞扬。
卧槽，难道这就是亨利八世？
马修觉得，这小子已经不能用英俊来形容了，想了半天，他只能用“漂亮”来描绘。
嗯嗯，一个漂亮而强壮的少年国王？好像有点别扭。
18岁正是一个少年运动能力爆表的年纪。身高……肯定超过一米八，身材更是……猿臂蜂腰？
难怪他嫂子愿意留下再嫁，后来还生了好几个孩子。
马修正在呆看，亨利八世已经停下了马，问道：“你是谁？”
马修一身打扮显然也不是俗人，实际上，这一群人里，就他最显眼，罗伯特都要排后面。
都铎王朝上流社会的穿着风格华丽而奢华。尤其是女性服装，你能想到的任何夸张的风格，都铎王朝也许都存在过。据说亨利八世第二任老婆的衣服，有的穿要一整天，脱也要一整天。甚至还留下一个令现代人瞠目结舌的奇闻。
但马修的服装，其实就是黑色呢绒大衣，头戴礼帽。这完全是因为呢绒最适合做成这种风格的衣服。
一圈帽檐的设计这时代也不少见，你可以在16世纪的某些画作里看见这种风格的帽子。
这个时代，欧洲是没有伞这种东西的。这种帽子配合呢绒外套和制作精良的靴子，有抵挡雨水的功效。没有实用性的东西，马修根本不会费工夫。
马修微一颔首：“我的国王，我是您忠实的支持者马修·霍金斯。家父是普利茅斯议会成员。我的铁匠们对火炮进行了一些改进……
他示意了一下驮马：“我的船匠们还制作了一个新式战舰模型……我认为，这些会给您的海军带来巨大的优势……我猜您会感兴趣的。”
对于年轻人，千万不能云山雾罩。他们没那个耐心。马修几句话，一表明立场，二表明身份，三表明来意。直入主题，没有一句废话。
亨利八世立刻就被马修的话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巨大的优势……？
“普利茅斯的……马修·霍金斯？我们以前见过么？”
马修道：“没有。”
亨利八世狐疑了，他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在筹备海军的？”
马修愣了一下，他能说书上有记载么？这当然不行。
于是立刻堵上漏洞：“……因为您的身边，酒囊饭袋太多，没有保密意识，警卫工作更是漏洞百出。我远在普利茅斯都听说过这事。我猜……您的金币给了一些不合适的人。”
说完还摇了摇头。
军官一听，顿时就耳鸣了。要不是还算年轻，估计当场脑溢血。
亨利八世惊奇的瞪大眼睛，酒囊饭袋？好新鲜的说词！这家伙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