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如果我很快就会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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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斯年清瘦的身子僵了一瞬。

    反应过来,立刻神色大变地把江姝婳从身上扯下来,拉着她往浴室走。

    “婳婳,去漱口。”

    说这话时,他的声音都带着微不可察的颤音。

    他不确定自己身上的病毒,会不会通过这种方式传播。

    他不敢冒险,不敢赌。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敢。

    可是,江姝婳却不配合。

    她抿着唇倔强地和他对抗。

    即使力气不够,被迫跟着他走到浴室门口,也丝毫没有要进去的打算。

    “婳婳!”

    傅斯年停下脚步,回头沉着眸子看她。

    隐藏在沉郁的眼神下的,是深浓的恐惧和担忧。

    江姝婳对他的紧张和害怕视若无睹,她甚至再次试图故技重施。

    傅斯年只觉得头皮一炸,整个人如惊弓之鸟般迅速后退一大步,避开她的偷袭。

    对峙片刻,他终于妥协地说,“你先去漱口,我把真相告诉你。”

    江姝婳眼底掠过一抹微愕。

    面色清冷地看着他,不太相信地问,“你真的愿意说?”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傅斯年头疼地揉揉眉心。

    江姝婳默不作声。

    他当然骗过她,在他失忆以前,骗她还不只一两次。

    只是他自己失了忆,不记得了而已。

    “快去。”

    傅斯年怕时间长,病毒会扩散。

    哪怕知道,如果真的会通过这种方式传染,漱口也只是自欺欺人的做法,他也还是抱着侥幸心理。

    想了想,又先她一步进浴室,取出一支没用过的牙刷,又给她拿了个牙杯,“你还是刷个牙吧。”

    江姝婳觉得好笑,鼻子又有点发酸。

    只是掩饰的咳嗽一声,进去配合的刷牙。

    在傅斯年的监督下,仔细刷了三次,每次至少两分钟。

    在她忍不住想要发飙之前,傅斯年终于放过了她。

    再次回到房间,傅斯年看向她的目光透着浓重的哀伤。

    “你坐那边。”

    他抬手,让她坐在距离床有一段距离的椅子上。

    还觉得不放心似的,又起身打开抽屉拿出个口罩给自己戴上。

    江姝婳看得一阵无语。

    要是传染性真这么强,之前那样早就传染了。

    但只要他愿意说,也无所谓了。

    她果真配合地走到椅子前坐下,看他还能找到什么借口磨蹭。

    她之所以主动用这样的方式来打破僵局,就是为了逼他说出真相。

    现在他答应会说,她反而不那么着急。

    好在,傅斯年做这些,本意也不是为了拖延。

    没考虑多久,他缓声开口,“我身上中了病毒,我不知道那是什么。研究了一个月,目前只是确定了几种大概的成分,但并不详细。另外,最重要的菌种的培育环境无法确定。”

    听他不说自己最想知道的,江姝婳自己问,“是上次你替我挡下的那把刀?”

    傅斯年停顿两秒,“嗯”了声,长吁口气。

    江姝婳自己提起来,他也就没什么顾虑了,“那之后,白胜民给我发了消息,说匕首上有专门研究的新型病毒。”

    “所以,你才决定回宜城来。”

    江姝婳用的肯定句。

    之前死活要赖在帝都不肯回来。

    那天晚上却像抽风一样,临时决定要走,一句解释都没有。

    第二天一大早,她都还没醒就已经走了。

    傅斯年点头,决定找回主动权,“回来之后,我一直反复发烧,也晕倒过几次。刚开始体液中并没有查出任何病毒的迹象,但这样的身体状况又让我不得不相信。回来半个月后,终于看到血液中白细胞明显增多,病毒也初见端倪……”

    傅斯年讲得速度不快。

    甚至每说几句,都要停下来缓口气。

    他现在的身体太虚弱了。

    江姝婳认真听着,对他的身体状况也有了大概的判断。

    “我留下来照顾你。”

    直到傅斯年说完,江姝婳才开口,直接告诉他自己的决定。

    他说得简单,对于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轻飘飘地带过。

    可真的是这样吗?

    如果那么简单,为什么才一个月他就瘦的脱了相,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如果只是这样,为什么傅兮凤会担心到吃不下饭?

    “不行!”

    傅斯年想也不想的就拒绝。

    江姝婳看着他,抿唇,“为什么?”

    “你不知道这个病毒有多难缠。如果你也倒下了,柒柒和玖玖怎么办?”

    避开她看过来的眸子,傅斯年说出蹩脚的借口。

    “有我表哥,还有舅妈他们。”

    相信如果她有什么事,舅妈他们一定很愿意养两小只。

    “别人不能替代亲生父母!”

    “是啊,亲生父母是不能替代的。”

    江姝婳弯唇,显得咄咄逼人,“你却要让她们还不知道亲生父亲是谁,就要经历失去。”

    “她们本来就以为亲生父亲不在了。”

    之前玖玖还说,她们爸爸的坟头草,比她和柒柒加起来还要高了。

    江姝婳蓦地站起身,朝他走过去两步。

    傅斯年神情警惕,“你坐回去!”

    江姝婳停下脚步,眼圈逐渐泛红。

    看到她这样,傅斯年所有想说的话突然卡在嗓子里。

    再也说不出一个拒绝的字。

    “如果,那把匕首划在我身上,现在被病毒折磨的人是我。你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离开,从此再不复相见,不管我的死活吗?”

    江姝婳梗着嗓子问。

    她的声音哑的厉害,心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

    傅斯年想说,他会。

    但对上江姝婳发红的眼圈,他说不出这样的话。

    直到现在,他都还在庆幸自己当初挡了那么一下。

    对于当时的行为,他从未有过丝毫后悔。

    哪怕只是想想,现在承受这一切的人是她,他的心脏就疼到窒息。

    “婳婳……”

    喉结滚动,傅斯年黑的看不到一丝光亮的眸子里,划过一抹痛色,“你别逼我。”

    “让我留下照顾你!”

    江姝婳一字一顿重复之前的话,用态度告诉傅斯年,她没有在开玩笑。

    见他还想拒绝,她继续说,“我可以听你的,只要你不同意,绝不近距离接触你,更不会再做之前那样的行为。”

    想到之前的吻,傅斯年下意识抿了一下没有多少血色的薄唇。

    唇上似乎还停留着那软甜的触感,连血液都开始变得躁动。

    “除此之外,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随便进我房间,尽量不和我共用生活物品。”

    知道拒绝无用,傅斯年干脆提出自己的条件。

    尽管知道不合适,江姝婳还是忍不住的想笑。

    曾经,是他死皮赖脸的赖着自己,找准机会就要占她便宜。

    现在防她却像防色狼一样。

    知道他是怕传染自己,江姝婳答应下来,又问起他实验室的进度,“你之前说,你自己研究了一个月,都还没有结果,就没想过找别人帮忙?”

    “我已经联系了两个关系要好的世界医学组织专家,他们过两天就会来宜城。”

    对于她抓重点的本领,傅斯年还是了解的。

    赞赏的看她一眼,温声说着。

    江姝婳看他精神不是很好,让他赶紧休息。

    “好,让兮凤给你准备房间。”

    傅斯年点头。

    说着,就要给傅兮凤打电话。

    江姝婳拦住他拨号的动作,“下午我们已经把房间收拾好了,你睡吧。”

    她毕竟来婳苑住过,傅斯年也有给她准备专属的房间,就在他的房间隔壁。

    收拾起来很容易。

    她今天过来婳苑,就没打算再离开。

    自然早早的就把房间收拾了出来。

    “那你……”

    傅斯年想让她离开。

    话才刚出口,就被江姝婳打断,“你睡吧,我等你睡着再走。”

    看懂她眼底的倔强,傅斯年没再说什么。

    只是沉默的躺下,盖好被子睡觉。

    本来打算装睡,先把江姝婳打发走。

    但刚躺下,他就感觉整个人被倦意席卷。

    自从被这个病毒折磨,每天都在发烧中度过。

    本来就浅的睡眠,更是听不了一点声音。

    除了昏迷,基本上睡的都极不安稳。

    这次,也不知道是因为江姝婳在,还是太困,他竟睡的特别沉。

    就连江姝婳什么时候离开都不知道。

    江姝婳一直等到他睡熟了,才起身离开。

    出了他房间,她也没有直接回自己房间,而是找傅兮凤。

    听到敲门声,傅兮凤很快打开门。

    她洗了澡在房间翻手机,但其实注意力一直在外面。

    这才在江姝婳敲门的第一时间起身把门打开。

    “我哥睡了?”

    探头往不远处傅斯年的房门看一眼,傅兮凤压低声音问。

    仿佛怕声音太大,会把人吵醒。

    但其实,婳苑的房子和门隔音都极好。

    只要不是放炮仗,开音响,很难影响到房间里睡觉的人。

    “嗯。”

    江姝婳点头,从她让开的门边走进房间坐下。

    等傅兮凤也重新关上房门走回来坐下,才说,“我会留在宜城,直到你哥痊愈。”

    听到她这么说,傅兮凤心里五味杂陈,感动又内疚。

    “婳婳,我替我哥谢谢你。真的,我也特别特别感谢你,谢谢你不计较以前的事,肯留下来照顾我哥。”

    说着,她又想哭。

    她本来不是一个爱哭的人。

    但最近经历的事情太多,情绪几度崩溃。

    “以前的事情不提了,我只是告诉你我的决定。”

    迟疑半秒,江姝婳还是起身抽了纸巾给她擦眼泪。

    面对泪腺发达的人,她也很无奈。

    傅兮凤用力点头,“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我,我会尽全力去做。”

    这样说着,她刚擦干的眼泪再次滚落。

    她终于再也忍不住,抱着江姝婳失声痛哭起来,“婳婳,我这段时间真的好害怕。我只有哥哥一个亲人了,如果他也不在了,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还好你来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下去。”

    江姝婳站在她面前被她抱着,感觉身上的睡衣都要被她的眼泪打湿了。

    半晌,才僵硬的伸手轻拍她的肩膀,低声开口,也不知道是对她说,还是对自己说的,“你别多想,你哥不会有事,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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