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如此血仇,唯有热血可酬愤恨之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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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宜宓一愣,旋即知道明棠是在问归家那一日锦衣卫逞凶之事。

    她仔细斟酌了一番,才道:“我前些日子旧疾犯了,那日在院子里躺着,不曾去荣德堂,后来听使女同我说了事情经过。四弟……性子有些不周正,我母亲同二伯娘说过几回,但二伯娘管不住他,四弟仍不曾收敛,那一日亦是他有意出口贬低你,这才惹了九千岁的忌讳,怪不得你。”

    明宜宓的神情有些伤心,但更多的是哀其不幸、却又恨其荒唐之意。

    听她说起不周正,明棠心中一哂。

    明宜宓性子端柔,能叫她说出“不周正”来,必是离谱极了。

    且她没说错,明以良,本就是个坏种子,明府之中未必有几人待见他。

    乔氏没有亲生儿子傍身,庶出的明二郎又大了不听话,她只得挑个小的来拿捏,便抱着明以良来养。但乔氏出身不大方,养孩子亦养得小家子气,从方才的明宜筱身上便可见一斑。

    亲生的女郎尚且养得如此,用以巩固地位的庶子更不必说。乔氏待他,吃穿用度上虽给得足足的,叫人挑不出她的错处来,私下里却不如何约束他,纵得这小霸王无法无天,如今就是个纨绔,日日斗鸡走狗。.c0m

    他五岁的时候,与明棠时年四岁的胞妹明婉一同养鸟,因喜欢婉婉的那只,便要婉婉让给他。婉婉不肯,他便当着婉婉的面,将那鸟儿摔死在地上,以此出气,引得婉婉心悸而病,又在冬日里引发哮喘,最终夭折在一个漫天风雪的夜里。

    不仅如此,明棠在离开明府之前,还被他推进水里一次。

    他借口要去明棠院子里看花儿,却将明棠半个人都推进了院子里的荷花池,那池不深,但明以良被乔氏养得甚敦实,死死地压着她的头呛水,不让她起来。

    他的嗓音还天真稚嫩,明棠口鼻里都是灌进来的水,铺天盖地的窒息叫她耳膜鼓胀,听不清他的话:“母亲日日和我说,只有你才能继承世子之位,只有你才能用好东西。我也想当世子,你快去死,让我当世子吧?”

    他知道自己不是在玩闹,他清楚地晓得继续压下去明棠会溺水而死——他要杀人!

    正是天真童稚,却有如此歹毒心肠,更叫明棠记忆犹新。

    子曰:“人之初,性本善。”但明以良自小便性恶,先是妹妹,后是自己,还有数不清的大小祸事儿,明棠记仇记了这些年,怎会不让他付出代价。

    否则以她的性子,又何必公然显摆一件大氅?

    如此血仇,唯有热血,方可酬她愤恨之心。

    但这些话自是不能给明宜宓说的,见她这般相信自己,明棠甚至觉得自己在明宜宓的面前这般满腹心思,大约有些卑劣。

    正在明棠不自觉垂下眸来的时候,脸上忽然遭了一下。

    原是明宜宓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劝道:“小小年纪,皱什么眉头。各人有命,他若修德,便应该知道自己不该乱说话,只怪他自己,你又何必自责?”

    明宜宓脸上纯然都是善意。

    她又道:“你才回来,在这也无处可玩,今日难得大阳天,不如我带你去逛逛?扬正街喜乐来的八宝葫芦鸭不错,可要去尝一尝?”

    大梁朝男女大防不算太重,未出阁的女郎只要穿戴齐整,戴上帷帽,带好仆从,便可与自己的兄弟一同出行。

    明棠有些无所适从,前世里并不曾与姊姊妹妹相处,正不知该应还是不该应,便听得后面传来几声娇笑:“你快应了她去!喜乐来的膳食精巧贵重,也叫我们沾沾三弟的光,一同去玩!”

    明棠回头,便瞧见两个生得别无二致的女郎从后头园子里相携走来。

    两人生的一样姝色,首饰衣裳一模一样,就连唇角的酒窝也生在一个位置,站在一起叫人眼花缭乱,不知谁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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