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死什么?要看的是仇者痛,恨者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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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君早日说穿也好,奴婢也不再觉得痛苦煎熬。

    奴婢身如浮萍,命不由人,为人眼线时,不曾把持住本心,爱慕郎君;

    为郎君奴仆时,不曾忠心耿耿,暗地里做鬼,奴婢心中着实有愧。

    这盒子里头,是奴婢后来存下的一切线索,若对郎君有所助益,奴婢今日也可含笑而死。”

    她将盒子放在一边,伸手拿起了明棠那夜赏给她的锦囊,紧紧抱在怀中。

    谁也没料到,形容枯槁的阿丽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子力气,忽然冲向床边,触柱而亡。

    鸣琴吓得惊叫了一声。

    阿丽的额角迸出血花来,软软地躺倒在地上,已然是没了气息。

    鸣琴有些心惊,被她最后说出的那一番话所震慑,看着她死前还为着明棠情深不悔的模样,却也禁不住叹气:“她……她本性不坏,否则也不会留下这些东西来帮助小郎。她只是一开始走了错路,若是她好好地过来,别想害小郎,也不会落到今日这个田地。”

    她有些心有不忍,终究还是蹲下身去,取了帕子盖在她血污的面上,又道:“是个可怜人,要不给她一口薄棺,葬了吧。”

    而明棠却晃了晃神。

    鸣琴有时,实在太过温柔,并不曾将人想得太坏。

    诚然,也许阿丽的本性确实不坏,她错只错在,入府的时候,便站在了明棠的对立面上。

    兴许她没得选择——但明棠也没得选择。

    若是往常,明棠其实并不想多言,鸣琴脾性软一些也无所谓,总有她在前头做决定。

    但明棠一想到自己来日恐怕时日无多,鸣琴的性子若还是如此,总容易会吃亏,思索片刻,还是说道:“你想的不全然错,却着实有些不对。“

    鸣琴奇道:“小郎何出此言?”

    “阿丽留下这些东西,名为帮我,并非是因为她还有多少良知,而是因她心中有我,眷恋十分。”

    “她进我的院子起,便是为害我而来,若不是我有意经营于她,她也不会对我生出情愫,在给我下毒之事上如此情感纠缠,举棋不定。”

    “她手上的药,份份都是冲我而来的。若非我发觉她有不妥,并有意以情制约她的一举一动,那我便早就如同二兄明以渐一般,双腿残疾,无药可救。”

    “是以,她会付出这些如此这般,并非是因为她多有良知,而是我为了我的命,悉心经营。”

    鸣琴一震。

    她着实不曾想到这些,可细细想来,又确实如此。

    如果当初明棠不知阿丽有异,顺其自然,那她手里的那些毒药,必会寻机会下给明棠。

    她喃喃道:“也……诚然如此。”

    明棠知道鸣琴心肠软,有些于心不忍,却还是硬着心一口气说完:“阿丽聪明狠辣,她做的说的,都是想叫你看到的,叫你觉得她对我情根深种,继而谅解于她。”

    “她如此触柱而死,便好似是为她对我的一厢情愿而死。”

    “你可还记得,你当初对她何等嗤之以鼻?而如今她撞死在你面前,你便会觉得,她也算个有情有义的好人儿,只可惜当初踏错。于是反倒忘了她当初进府的时候,乃是怀着要害我的心思而来。”

    “阿丽在你我的面前触柱而亡,是因她自己心中有愧,寝食难安,只能以此道消解自己心中的愧意;又想要叫我忘却她的错处,只以死这般惨烈的方式,叫我记得她对我的情意,与对我的付出,而非她对我的加害。”

    “她若真有死志,又当真对我这般愧疚,为何不早将有人欲加害我之事告知于我?亦或者悄悄死去?她是怕说出来自己受害,故而一个拖字诀,拖到事情到如今出结果。”

    “今日你我寻上门来,她就知道你我对她昔日所作的事情知晓一二,她有心加害,必不可能讨得好处,比起被我处死,她自己触柱而死,反倒还有留有最后几分颜面。”

    明棠说的话,字字如同利刃,斩开鸣琴心中的心慈手软。

    鸣琴许是头一回直面人心的复杂与狠辣,半晌没回过神来,眉头下意识地皱在一起:“竟……竟是如此么?”

    明棠点点头。

    鸣琴有些挫败,不大说话了——大抵是今日受到的冲击太过残忍,有些回不过神来。

    明棠便叫了拾月来,将阿丽的尸身先收拾起来,一面安抚道:“人心复杂,一时难以揣测明白,不是你之过错。我原不想说与你听这些,如今却还是觉得,叫你清楚些明白这些,总没坏处。”

    鸣琴闷闷的,却还是想通了许多,点了头。

    她看着明棠,想明白过后,心中便只剩对明棠的怜惜,道:“这些人皆没有一个好心思的,谁都为害你而来,在这般境地里,咱们要活下去,便不能对任何有加害之心的人心慈手软。

    是奴婢从前想的太着相,忘了这些人初时都是为着害人的,怎能对要害自己的人有半点恻隐之心?”

    她当真懂,明棠心中便也安定了。

    她在这世上,要说至亲至爱,最放心不下的便是鸣琴。

    是以在她辞世之前,她只想将所有这些自己心中在意之人妥善安排好。

    *

    是夜。

    光秃秃的院落还是和从前一样,满院子瞧不见半点儿生机。

    外头分明已经是春日,这院子却也稀奇古怪,满院子零落的树不见半点儿绿意,好似这院子的主人一般,早无半点儿生机。

    明棠与另外一人在阴暗的屋子里,和着女人时不时有些疯癫的呓语声,仿佛不知所云地谈话。

    “可按照我先前说的做了?”

    “一切如此。”

    “好。”

    “几时可发动?”

    “快了。”

    那人便有些蹒跚地朝着明棠俯身:“能报血仇,愿为君而死。”

    明棠却笑道:“死什么?要看的是仇者痛,恨者死,要长命百岁,看其万劫不复。”

    她深深谋划许久,明府的痛局,终于要从今日开始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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